孩子歪歪头，天真无邪地问：&ldo;上学是什么呀?&rdo;

少女低头为她揩去肩上雪花，&ldo;以后，我做你的老师……&rdo;

那样无暇的孩子，怎么长成这样了呢?

这便是你口中的喜欢吗?

原主身上残余的情绪如烟花在她胸中炸开，灼得她全身都在痛。

后悔、不甘、怨恨……还有那么一丝压得极深却无法言喻的喜欢，都一一爆开。

&ldo;老师，&rdo;顾西月泪眼朦胧，&ldo;你还在怪我吗?&rdo;

清平咽下喉中了血气，无奈地看了她一眼，&ldo;你先起来。

&rdo;

顾西月眼中飞快拂过一缕讶异，却马上藏了起来，抓紧手里的惜月花，委屈巴巴地说：&ldo;那老师不许再怪我!&rdo;

清平摸了摸她的头，&ldo;起来，不怪你。

&rdo;

顾西月站起了起来，畏畏缩缩地立在她身旁。

&ldo;陛下……&rdo;清平刚喊了一声，就见少女眼中噙满了泪，&ldo;老师为什么不喊我月了?&rdo;

好吧，也不是没喊过。

&ldo;月……&rdo;清平本想同小皇帝说季厚峰之事，但转念想到，如今朝政被贾进忠把持，小皇帝手里无权，知道越多，越是危险，于是只看了看日头，问：&ldo;偷跑出来?吃饭了没有?&rdo;

顾西月袖下的拳微微攥紧，仰头朝她轻笑，&ldo;饿了!&rdo;

大理寺地牢之内，当朝酷吏裴显正在审讯一个老人。

老人年逾花甲，瘦弱不堪，偏偏却有种难以言说的气势。

他微眯着眼，神色淡然，好似眼前的一切都是蝼蚁一般。

裴显本能地一瑟缩，但马上反应过来，于是愈发愤怒，拿起烧红的铁刷往老者大腿刷去。

滋滋焦响传来，皮肉碎裂如缕，可老者只是瞪大着眼，骂不绝口，死不低头。

一番审讯下来，勾结蒙越的口供依然没有审讯下来。

&ldo;大人，时候已经晚了。

&rdo;

裴显扔下手里的刑具，恨恨地瞪了老人一眼，&ldo;老匹夫，你真以为谢清平和段询能救你?劝你尽快招供，这样才少吃些苦。

&rdo;

老人奄奄一息，闻言却还是一声冷笑，&ldo;鼠辈。

&rdo;

&ldo;冥顽不化!&rdo;裴显正想再下毒手，却被一旁的小吏拉住，&ldo;大人，您再审问下去他就要死啦。

&rdo;

他也知不能让这人这个时候死，于是只瞪了他一眼，&ldo;你等着。

&rdo;说罢便拂袖而去。

大牢安静了下来，小吏们将老人从刑架上放下，扔到牢房的稻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