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幕抬头，看向了女皇。

那张轮廓分明十分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焦灼，但听到了女皇这句话，钟离幕脸上却出现了一丝错愕。

注意到这一点的女皇，眉头微拧，言道：&ldo;不是为了和平安的婚事，难道你还有别的事情来找朕?&rdo;

并不愚钝的钟离幕很快反应过来，女皇已然知道他与长公主的事情，他楞了一下，回道：&ldo;想来陛下已然知道臣与公主的事情，臣心悦公主，的确想诚心求娶。

但今日，臣并不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rdo;

&ldo;哦，那还有何事，会让你这大年初一的就迫不及待入宫见朕。

&rdo;而且，神色还如此焦灼不安。

钟离幕看了四下，候在女皇身边的侍人皆垂首躬身，充耳不闻。

他犹豫了片刻，言道：&ldo;此乃私事，与陛下有关，陛下可否屏退宫人，听臣一言。

&rdo;

女皇打量着他的神色，在他越发不安的神情了起了好奇心。

于是她屏退了侍人，只余她与钟离幕留在这空荡的朝晖殿中。

厚重的殿门被关上，原本明亮的朝晖殿变得晦暗。

女皇坐在案前，看着站在台阶前的钟离幕撩起了衣袍，朝她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早在前楚，朝拜皇帝已不用如此大礼。

云中王的姿态令女皇皱紧眉头，问道：&ldo;为何行如此大礼?&rdo;

&ldo;陛下。

&rdo;钟离幕抬头，仰望着案前的女皇，一字一句言道：&ldo;接下来还望陛下容臣逾越，此事与前朝昭帝有关。

&rdo;

&ldo;微臣怀疑，昭帝在殉国前已遭人谋害。

&rdo;

不知道是不是朝晖殿太空旷的缘故，乍一听见那个谥号，女皇还有些愣神，而钟离幕话里的意思，更让女皇觉得失真。

&ldo;你说什么?&rdo;女皇又问了一遍，像是不敢相信钟离幕的话一样，&ldo;再说一遍。

&rdo;

&ldo;陛下，微臣怀疑，昭帝本可以北上，却因早知自己命不久矣，而选择了自尽。

&rdo;钟离幕的声音听起来过于冷静，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言道：&ldo;敢问陛下，可还记得，在您北上之前的那个冬天，昭帝曾因为偶感风寒，卧病在床，有段时间还咯血，掌心甚至出现了类似于夏蝉的血纹。

&rdo;

女皇已经许久未曾听到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殿下了，却不曾想，新的一年开始，竟然有人开始说她的事情，还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她当然记得那个冬天，那是禤景宸来到源州城后，所经历的最寒冷的一个冬天。

那一年，全国暴雪，北方的蛮族虎视眈眈，被暴雪冻得最严重的两州等着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