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第一次听释武说他妈的几个字，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号子里传染的，心里倒是阵阵地替他惋惜，问道：&ldo;那你现在还住在山上吗？&rdo;

&ldo;没有。

&rdo;释武冷冷地说，&ldo;我只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rdo;

他说话时有一种凄惶的感觉。

这种感觉，夏木似曾相识。

她也有过。

她知道心里一个安全的空间坍塌的感觉，而释武的心里，坍塌过两次。

&ldo;你跟着我，是要干什么？&rdo;夏木说。

&ldo;你需要什么帮助就告诉我吧。

&rdo;

&ldo;我要钱，&rdo;释武看着夏木，&ldo;你给我，当你给我的补偿。

&rdo;

&ldo;多少？&rdo;夏木问。

&ldo;生活费就好了。

&rdo;释武说。

以前，释武吃住在虎穴寺内，是不需要花钱的，现在释武要住在城里，必然需要一些生活开支。

她觉得现在也不适宜劝说释武回到虎穴寺去，她可以感觉得到，这个小伙子心里憋着一股火，这火必得发出来或者消散去。

夏木拿出钱包来，打开，里面有七八张的百元现金，她都拿出来，给了释武。

&ldo;你给我个卡号，我给你打点钱。

&rdo;她说。

&ldo;我没卡。

&rdo;释武说。

夏木说：&ldo;那明天的这个时候，我们在这里见，我给你拿点钱。

&rdo;

释武转过身跑开了。

看他的身影没过街角，夏木默默地在心里叹息一声，回过头来，迎面看见原野在灿阳里。

这一幕都被他看在眼里，他过来站在夏木的面前，看她。

&ldo;我错了吗？&rdo;夏木问。

他说，&ldo;无所谓对错，角度不同，结果不同。

&rdo;

&ldo;上一次，他跟我说，人间无情。

&rdo;夏木轻声说，&ldo;他说的这句话时的神情我忘不了，两次，他最信任的人离开了他，第一次被抛弃，第二次被割裂。

再冷心肠的人都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更何况是他这样一个血气方刚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