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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知道了!&rdo;
田德胜披上小褂,要往外走。
孟新泽将他叫住了:
&ldo;等一下,这样出去不行!&rdo;
看了看煤顶,孟新泽交待道:
&ldo;刘子平、项福广,你们准备好,用炸药炸煤顶,其余的弟兄通通随我出来,到煤楼避炮!&rdo;
借着避炮的混乱,田德胜溜了,顺着二四二o窝子,爬到了上巷,上巷方向没有出井口,阎王堂的日本人没设防。
日本人不知道那条令战俘们想人非非的老洞子。
炮闷闷地响了两声,巷道里的污浊空气骤然膨胀了一下,一股夹杂着煤粉、岩粉的乳白色气浪从窝子里涌了出来。
鼓风机启动了,吊在煤楼旁的黑牛犊似的机头,用难听的铁嗓门哇哇怪叫起来。
黑橡胶皮的风袋一路啪啪作响的凸涨,把巷道里的风送进了二四二o煤窝。
弟兄们在矿警孙四的催促下,没等炮烟散尽,便进了窝子。
几个当班弟兄站在炸落的煤块上,用长长的钢钎捅炸酥了的煤顶,让一片片将落未落的煤落了下来。
放炮不是经常性的,日本人对炸药的控制也极为严格,能用钢钎捅落的煤顶,决不许使用炸药。
用完的炸药纸和带编号的封条还要向矿警孙四交账,上井之前必得搜身。
想在炸药上作文章实属妄想。
孟新泽却老是想着要搞一点炸药。
炸药总是情不自禁地把他引入了一个神圣庄严的境界。
听到煤炮的爆炸声,他就想起战场上的火炮声,他眼前就耸起了一门门怒吼的火炮,那首他和许多弟兄一起高唱过的军歌就会隐隐约约在他耳畔响起。
窝里捅放煤顶时,他和一帮拉煤拖的弟兄倚在煤帮上看,朦胧之中,他把窝子里那跃动的电石灯灯火,想象成了闷罐军列上马灯的灯火。
他总以为自己不是蹲倚在狭长黑暗的巷道里,而是蹲倚在狭长、黑暗而又隆隆前进着的军列上。
耳畔的军歌声越来越响了。
仿佛由远而近,压过来一片隆隆呼啸的雷声……
我们来自云南起义伟大的地方,
走过了崇山峻岭,
开到抗日的战场。
弟兄们用血肉争取民族的解放,
发扬我们护国、靖国的荣光。
不能任敌人横行在我们的国土,
不能任敌机在我们领空翱翔。
云南是六十军的故乡,
六十军是保卫中华的武装!
民国二十七年春天,他就是唱着这支军歌,由孝感、武昌开赴台儿庄会战前线的。
据孟新泽所知,最高统帅部原已把他们军编入了武汉卫戍部队系列,准备让他们在武昌、孝感训练一个时期,参加保卫大武汉的会战。
不料,民国二十七年四月中旬,台儿庄一战之后,日军大举增兵鲁南,图谋攻取战略重镇徐州,驻守徐州的五战区吃紧。
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电请最高统帅部并蒋中正委员长,要他们军火速增援。
最高统帅部遂调他们开赴陇海线的民权、兰封一带集结待命,暂归程潜的一战区指挥,情况紧急时,向徐州靠拢,增援五战区。
四万多人的队伍四月十九日分乘军列向民权、兰封开拔,嘹亮的军歌声响了一站又一站……
军列抵达民权以后,站台上突然拥来了一些五战区的军官士兵。
孟新泽清楚地记得,一个白白净净的年轻军官跑上前来,向他敬了一个漂亮的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