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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深却拨开他的手,步伐坚定地走到桌前,低头看向摆在白骨身前的一张纸。
那是一张信纸,被镇尺压着,一直尘封于此。
它的最后一句话正是岑深见过无数次的&ldo;劳烦&rdo;。
经年的尘埃,封住的是时间,封不住的是留存在信纸上的斑驳血迹。
血点呈喷射状,岑深几乎能想象到那位无先生在留下绝笔后,痛苦的捂着胸口吐出鲜血的模样。
他蓦地回忆起桓乐的推理‐‐这数年如一日的&ldo;劳烦&rdo;,正是死者发出的信号。
&ldo;啊!&rdo;桓乐倏然打破沉默,他错愕地看着掌心里的影妖,明明连五官都不知道在哪儿,可此时却哭成了一个泪球。
汩汩的泪水顺着桓乐的指缝往下流淌,&ldo;嘀嗒、嘀嗒&rdo;,打湿了地上的尘土。
&ldo;你别哭啊。
&rdo;桓乐急忙安慰他,岑深却仍专注于那封信。
他怕擅自拿起信纸导致损毁,便用桌上的羽毛笔轻轻扫开纸上的灰尘,三分钟后,这封没能送出去的信时隔百年,终于得以现世。
傅先生吾友:
昨日闻北海先生之事,悲痛万分。
北海先生仁厚善良,凡所作为,皆从大义,当为吾辈之楷模。
尝于西南,秉烛夜谈,引为知己,今故人西去,感喟良多。
先生之悲痛,无以代之。
而今乱世当道,匠师一脉衰落至此,吾虽万死,不足以慰先辈。
呕心沥血,亦不足以平不甘。
然吾大限将至,恐不能活,遍思天下匠师,力挽狂澜者,唯先生一人而已。
多事之秋,草率此书,实为强人所难,祈恕不恭。
若有朝一日,得见盛世安康,星火犹在,此心足矣。
感激涕零,不能言表。
谨启。
劳烦。
‐‐w
信越到后面,字迹越潦草,以至于写信者根本来不及留下自己的名字,只来得及留下一个同样代表自己的w,便溘然长逝。
他的手甚至还保持着握笔的姿势。
可笑岑深还以为他只是写得一手狂草。
影妖还在哭,这种低智、弱小,甚至连人形都不能拥有的小妖怪,竟还有这样悲伤的时刻。
岑深的心里有所触动,回忆便自动浮现眼前。
桓乐也感觉到了这不同寻常的气氛,斟酌着,问:&ldo;他……究竟是谁?&rdo;
岑深答:&ldo;他应该就是匠师协会最后一任会长,吴崇庵。
&rdo;
大唐匠师协会,千年辉煌,葬于乱世。
岑深说不清这是怎样一种沉痛,他感受不了,只是从前听爷爷讲起时,从他不断的叹息声中窥见一二。
他想这大抵是一种无法割舍的情怀吧。
可谁也不曾料到,这段辉煌的最后一声叹息会遗落在这里,无人知晓,无人问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