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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掌柜气得几乎要晕过去。
他毕竟商场打滚多年,很快反应过来是碰上骗徒了。
今日正好是新布出卖的时间,又逢当家来查账,店里人手一时不够,十分忙乱。
那骗子显然已将布铺的事情打探清楚,趁此机会下手。
少年一身富贵相,年约十五六岁,眉眼俊秀气质清贵,他粗粗一眼扫过去,也看不分明,只将他当做一般的富贵子弟看待。
掌柜越想越惊:那少年应该是知道他总是在门前等待当家,因而故意在梨花树下出现,又特地冲他打招呼。
因少年没有开声,他只能笼统地说请坐,又因衣着和佩玉给他留了印象,才会让伙计上好茶。
那自称姓沈的少年显然懂得腹语之类的口技,将他声音学得十足十相似,就连店里的伙计也没有听出不同。
而&ldo;甚好甚好&rdo;是他的口头禅,这四字一出,即便声音有些许不同,伙计自然也不会放在心上。
又因为王氏布铺是唐夫人娘家的产业,既然这少年称唐老爷为他的&ldo;舅父&rdo;,伙计就算有疑,也不便唐突询问了。
&ldo;掌柜的,报官吧。
&rdo;伙计说,&ldo;我记得那人叫沈光明。
&rdo;
掌柜怒道:&ldo;那自然是假名!
他为何一进门就说出自己名字?是为了让你相信他。
既然怀着恶意前来,又怎会告诉你我真名!
&rdo;
伙计面面相觑,不敢出声。
&ldo;近几天来,有什么人碰过或问过这琉璃匣子么?&rdo;掌柜问,&ldo;他怎么知道这匣子的东西值钱?架上还有那么多金丝绣,还有天仙锦,为何偏偏看中了这个?&rdo;
伙计们回忆片刻,想起数日前有个丫鬟模样的女子在铺子里问过匣子。
她手里拿着张写满布料名称的纸,似是帮自己小姐来买布的,又因为长得娇俏可爱,伙计们便十分热情。
少女见架上珍贵锦缎不少,于是好奇地问了许多问题,问到琉璃匣子时伙计告诉她这个不卖,他们也不清楚里面是什么,只知掌柜的十分珍视。
丫鬟便十分遗憾,连连叹气说可惜。
掌柜与当家对看几眼,顿时明白不是碰上了一个骗徒,是碰上了三个骗徒。
&ldo;也不至于太糟。
&rdo;掌柜对当家说,&ldo;那飞天锦一般人看不出金贵之处,倒是那琉璃匣子模样好看,指不定还真能要了那个牍,还了那个珠……&rdo;
一个时辰之后,伙计和衙差在护城河边发现了被丢弃的琉璃匣子,其中的飞天锦已经无影无踪。
丢了亲家的寿礼,王氏布铺惊惶之中又顾念着面子问题,没有报官。
沈光明躲了几天,发现什么事都没有,遂找地方卖了飞天锦,撺掇自己的同伙离开。
他带着沈正义和沈晴在城门边上数钱。
&ldo;别把银子弄丢了。
&rdo;沈光明把银两给沈正义,&ldo;丢了就没了。
&rdo;
&ldo;二姐可以偷啊。
&rdo;沈正义说,&ldo;我也可以的,我手脚比二姐还快。
&rdo;
沈光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ldo;你和我们一样吗?啊?你是要考功名做秀才的,别一天到晚偷啊骗啊的,好好做个正人君子。
&rdo;
沈正义一边将钱放进包袱里一边说:&ldo;那你又让我穿童仆的衣服,去帮你骗人?&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