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鸥无法也无能力对风雷子发怒。

风雷子有救辛暮云的理由，他有让辛暮云受惩的原因，两人立场不同，唯有当日风雷子那个提议，还可以细细商榷。

说起那个提议，风雷子仍旧十分认真：&ldo;我不是要你们放过他。

我只是想让他活着。

&rdo;

&ldo;风前辈。

&rdo;沈光明在一旁听着，见两人都不说话，便小心开口，&ldo;辛暮云做了这么多坏事，他若活着，对不起许多冤死的人。

&rdo;

&ldo;他做了许多坏事，和我无关。

我要保的是他这条命而已。

&rdo;风雷子坦然道，&ldo;即便他是世间头号的混帐，这条命我也要保的。

&rdo;

&ldo;你做事怎么不分善恶。

&rdo;沈光明忍不住道。

唐鸥连忙拉着他，让他别说了。

风雷子倒是没有生气，哈哈笑道：&ldo;活到我这个年纪，善恶早就分不了这么清楚了。

他秉持本心去做事，是好是坏，自己心里有定论。

至于旁人认为的善恶，自然不在辛家小孩的考量范围里。

我当初与他母亲一诺，说要保她家人性命，可我当年终究去迟一步，她只留了这么一个孩子。

这诺我没有践完全，最后只剩这么点儿，拼了命也要守住的。

&rdo;

他态度已经放出来，唐鸥自知力量不济，无法硬闯，只好将口吻转软，询问起辛暮云现在的状况。

当听到风雷子说照虚连同性海和性觉两僧，共同用须弥功为辛暮云疗伤，唐沈两人都是一惊。

两人隐隐觉得他可能会救，可心里还是希望他不要出手救。

唐鸥始终记得性严和性苦，也始终记得是照虚领了这些人上山的。

他从未给过照虚好脸色，也不打算和他有深交，如今听他又救了辛暮云，新仇旧怨齐齐涌上心头，不由得又气又怒。

&ldo;他本来就是这种人。

&rdo;唐鸥压抑道，&ldo;从无自己立场，所谓的慈悲也尽是虚伪。

&rdo;

风雷子不知他俩和照虚的恩怨，抬头看看时辰，这一天的运功时间将近结束，便欣然领二人入寺。

他自然不怕二人出手，艺高人胆大，做事也坦荡。

他甚至还主动提起了司马凤和迟夜白，说二人前几日来过寺里，结果被他阻拦了回去。

鹰贝舍在灵庸城有分舍，里头养着不少好鹰，而司马世家的人出行必备鸽笼，那些信鸽也是只只都训练有素的。

两人无法入寺，便打算给少意盟传讯让林少意速速赶来。

风雷子说得高兴，拍拍自己腰上的口袋。

沈光明这才注意到他腰间有一个灰褐色小口袋，里头沉甸甸，似装着不少东西。

&ldo;只是鹰也好，鸽子也好，一只都飞不出灵庸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