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从他身边穿插而过，掠起铺在地上的稻糙，发出&ldo;呼呼&rdo;的声响。

白行亭心中兴奋，手指一动，想要坐起来，却是不能。

耳听得李涧道：&ldo;行亭，我看到了，我看到了……&rdo;

李涧喜悦的想要吼叫，双手乱舞，手指碰到外面的石壁，立即喜道：&ldo;这石壁是湿的，下面肯定有水。

&rdo;他伸手丢了一块石头下去，侧着耳朵细听，良久才传来回音。

&ldo;太高了，我们现在下不去。

&rdo;他的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白行亭道：&ldo;今天已是第八日，后天水涨上来便可以了。

&rdo;

李涧将凿开的石块都扔了下去，用几捆稻糙掩住洞口，慢慢走了过来，&ldo;我只怕难以支撑……行亭，你的身体……&rdo;

&ldo;无碍。

&rdo;白行亭的嘴唇已经成了浅紫色，面容也比初识时憔悴了许多，只是脸上那抹笑依旧挂着，如三月春风。

他笑完后，又低声道：&ldo;李兄，若后日我果真遭遇不测，还烦你将蓝晃带回庄内，交还给家父。

&rdo;

李涧怔了半晌，郑重道：&ldo;我一定做到！

&rdo;

他不再劝白行亭想开些，只因为自己也察觉到，凭白行亭练的武功，到了这阴寒之地早已没有生机，更何况谷中的人日日喂他□□，纵使他们能逃出去，白行亭能活命的机会也不高。

既知结局，何必再多费口舌？

但即使这样，李涧也不想放过这最后的机会。

能带他出去，能让他活命的机会虽然微乎其微。

他却仍愿意尝试。

黑夜的气氛有些微妙，从洞外穿透而来的风让李涧打了个寒颤。

他走到冰床上坐下，就着微亮的灯光看白行亭的脸。

他的脸像结了一层白霜，看起来有些吓人。

李涧将自己的棉被盖在他身上，自己也在他身边躺了下来。

冷的时候，两个人靠在一起，是最好的取暖法子。

手环过他的腰，触碰到的是比冰更冷的肌肤，似乎寒意已经从他骨子里凝结，连血液都冻住了。

李涧轻闭上眼，道：&ldo;行亭，你的眼睛怎么瞎的？&rdo;

灯光已经接近磨灭，只剩下一小段还在燃着。

&ldo;看书看得睡着了，蜡烛点在桌上，倒了下来，桌上全是书。

&rdo;白行亭唇角咧开笑，&ldo;开始烧着头发，后来痛醒了，就爬了起来。

我弟弟当时跟我趴在一起，我拉着他跑出来。

&rdo;

他言语平淡，已经没有出事时的惊心动魄。

这件事虽过去没有多少年，但在他刻意的遗忘下，能想起的急切和害怕已经不多了。

所以还能谈笑风生。

&ldo;后来你为什么还进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