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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1页)

冰室的老板祥叔是一个颇为游手好闲的中年男子,成天坐在前台收钱,其他什么也不管,而老板娘便是莲姨,性格泼辣,整家店都听她指挥,比老板厉害得多,就连负责这一个地头的古惑仔来收数,每年莲姨都还敢讲讲价,争取不要调涨太多。

古惑仔,是所有市民生活的一部分,就连杂志都报导,港岛最大的洪兴社号称有十万帮众,还不论其他山头各自挂旗的帮派,观塘这地方虽然穷,但也依然被各势力分割,冰室所在的这一块街区,属于和义堂的地头,保护费也是他们来收。

十一点,才叔打了个招呼先走了,见时间已经差不多,田宁也将功课收进书包里,然而此时,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身后,同时,田宁便觉得臀部被人碰了一下,她吓的向旁边一躲,

&rdo;阿宁,还没走啊?哈哈?长高了最近,&ldo;,男人笑的眼睛眯起,但油腻痴肥的肚子却几乎顶到田宁的手臂。

&rdo;祥叔,都收好了,我走先,&ldo;,说罢,她抓起书包就朝前场快步走去,然而还没等她碰到连接外场的门,手却一下被人拽住。

&rdo;走这么快做什么?我都还没检查妳的碗,洗得干净不干净,万一有客人投诉怎么办?&ldo;,男人说的是碗,但眼神却一直在女孩胸前来回巡察,这孩子,才几年,竟然长得这么好看了,虽然发育还没有太丰满,但其他地方简直是天生的精品,尤其那张脸。

&rdo;祥,祥叔,真的都洗好了,我,我要走了,&ldo;,田宁试图挣开他的手,心中越来越害怕,这个祥叔,好像最近开始,看她的眼神就有些奇怪。

厨房门碰地一声打开,直接撞在田宁背上,她疼的一缩,而那个抓着她的手也瞬间放开了,

&rdo;鬼鬼祟祟地做什么!?还不走?&ldo;,莲姨一脸怀疑地瞪着田宁,田宁忍着痛,连忙抓著书包打了个招呼就跑出了冰室,一直到走出巷口,心脏都还怦怦直跳。

心里有些慌,但,却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办?她很需要这份工,去大排档或夜市的收入绝对不会比冰室来的好,而其他能多赚钱的行业,她不愿意去,那样的日子,她已经见过,就是她母亲的一生。

她家就住在裕民坊的旧唐楼,距离冰室走路只要不到十分钟,不远,田宁想着心事,却没有注意到,夜色中,街边停着一辆豪华房车并不属于这个穷困的地方。

爬上五楼,田宁终于感觉有些疲倦,打开家门,她先侧耳听了一下房里的动静,发现家中并没有声响,才喊道,&rdo;我回来了,&ldo;

书包里的那碗粥还是热的,她拿出来倒在一个瓷碗中,放在角落的四方小桌上,然后才走进房里,将一个看起来有些呆滞的中年女人推了出来,田宁笑说,&rdo;妈,今天是滚猪肝粥,是不是很香?&ldo;

那女人坐在轮椅上,似乎不大关注她说些什么,田宁喂一口,她便吃一口,似乎是饿了,吞的很快,田宁偶尔还要擦擦她的嘴角。

等到中年女人吃完,粥,已经一点不剩,收了碗筷,田宁给自己煮了一杯热姜水,她母亲依然呆呆地坐在桌前,她拿出刚才没有写完的功课,在小桌前做,偶尔,和她妈妈说今日在学校发生些什么事,凌晨近两点,田宁将母亲擦洗干净,自己也随后洗了澡,躺在床上。

这样的日子,日复一日,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但至少,她们还有一个栖身之所,能勉强度日,她还能上学,也许,等她高中毕业,运气好的话能找到一份文员的工作。

&rdo;田宁,作文写的不错,&ldo;,面前的年轻女人笑着说,

但田宁似乎有些不好意思,&ldo;iss方,谢谢,&ldo;

&rdo;最近妳妈妈怎么样?&ldo;,她的神色关心,&rdo;上次我提过的,教育局有一个清贫生计画,我认为妳应该试试,妳的成绩已经够达标准升预科了,&ldo;

&rdo;我妈妈还好,&ldo;,田宁的笑容有些黯淡,&rdo;iss方,那个计画,我想还是让给别的需要的人吧,毕业后,我想尽快找份稳定的工,&ldo;

&rdo;妳真的不再考虑考虑?&ldo;,

&rdo;嗯,反正我没有办法去读大学,就不要浪费时间去读预科了,&ldo;,她低下头,却并不是十分失望,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rdo;唉,那好吧,&ldo;,老师的语气似乎也透着一些无奈,贫穷,是这里大部分的人都正在面对着的。

田宁拿着班上一叠作文本,才刚走出办公室,还没看清整个人便被撞倒,本子撒了一地,左手肘一阵巨疼,她勉强用右手撑起自己,却见一群女学生簇拥着一个短发女孩走了过来,

&rdo;哼,走路不长眼,活该!&ldo;,其中一个女孩子嚣张地说,

&rdo;又扮可怜?&ldo;,另一个女孩直接踩在她的裙子上,在浅蓝色的校裙上留下一个乌黑的脚印,&rdo;撞了人不会道歉啊?&ldo;

田宁忍着疼,想站起来,但那个踩着她裙子的女孩恶意的看着她,完全没有收脚的意思,

&rdo;英姐,对不起,&ldo;,她低着头说,

那个短发女孩此时终于开口,一脸似笑非笑地说,&rdo;站起来啊,大声点说,反正妳这么会勾引人,早就习惯下面不穿了吧?&ldo;

其他人一阵哄笑,接着便是各种难听的辱骂,也不知道这些才十七八岁的女孩,哪里学的这么难听的污言秽语,周围围观的人,虽有同情的,但没人出手相帮,这几个根本就是校园里的恶势力,尤其带头的那个英姐,听说她的男友,是什么洪兴社一个小头目的亲弟弟,在道上也许不怎么样厉害,但欺负他们这些学生完全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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