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烦死了！

谦谦的尿布洗了老是晾不干，小家伙屁股上都长湿疹了。

&rdo;

食肆又早早关了门，美娘在阁楼上，把谦谦剥得光溜溜放上床，给他身上擦一些干茉莉花磨成的粉末，祛除湿气。

谦谦挥着胖乎乎像藕节般的手臂在她眼前晃，咯咯地笑，逗得美娘忍不住挠他痒痒：&ldo;谦谦，谦谦，我是谁呀？叫姐姐，姐‐‐姐‐‐&rdo;

一岁多的孩子已经会说几个简单的词了，便跟着美娘的口型说：&ldo;鸡……鸡鸡……&rdo;

美娘乐得不行，俯下去亲吻谦谦：&ldo;小谦谦真能干！

&rdo;

黄莺&ldo;蹬蹬蹬&rdo;上楼，进门道：&ldo;姑娘，我裁了您一条旧裙子当尿布，喏。

&rdo;

美娘接过来摸了摸，还算满意布的柔软度，拿给谦谦垫在屁股底下，抱起他放在学步的小木车里面，说道：&ldo;我看这雨恐怕还要下好几天，你再去看看有没有旧的床单被面儿，能裁都裁了，给谦谦准备着。

娘说一定要棉布的才好，那些绸子缎子吸水不行。

&rdo;

黄莺提议：&ldo;那干脆买新的吧。

&rdo;

&ldo;新的也不好，不够软和。

&rdo;美娘摇着铃铛逗弄谦谦，&ldo;会磨破咱们小谦谦的屁股的，是不是呀？&rdo;

黄莺见她事事为谦谦着想，便笑：&ldo;谦谦以后肯定跟姑娘你是最亲的，霍老爷和夫人反而要排到后面去了，亲爹娘也比不上你这个姐姐操心。

行，我这就再找些布出来。

&rdo;说着就去翻墙角的箱子。

美娘也笑：&ldo;娘亲到底快四十了，生谦谦本来就有些亏损身子，反正我闲来无事，干脆帮忙带带小家伙好了，让她跟大胡子两个逍遥玩耍去。

再说谦谦多可爱呀，你瞧咱们这日子过得多有趣儿。

&rdo;

&ldo;哎呀，长霉了！

&rdo;

只听黄莺大喊不妙，随即她从箱子里捧出一床白虎皮，摊开对美娘说：&ldo;姑娘你看，放太久受了cháo，都长霉斑了。

&rdo;

美娘定睛一看她手上的东西，不觉一怔，顿了顿才说：&ldo;先放那儿罢，等天晴了拿出去晒晒。

&rdo;

黄莺抚摸着白虎皮，颇为怜惜的口气：&ldo;这么好的皮褥坏了多可惜呀……&rdo;

是夜，谦谦吃饱早早睡下了，美娘洗漱过后点燃一柄烛灯，取来针线篓子坐到桌旁。

春夜乍暖还寒，她肩上披了件中衣，坐下后捧起白虎皮摸了摸。

当年走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要，那混蛋送的金银首饰她压根儿就不稀罕，她甚至还把他住过的地方都一把火烧了，烧毁了他身上的气味，还有两人在那里的点点滴滴。

好像毁了一切，过去的一切就从不曾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