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那年才十六岁。

&rdo;裴知引了一句，萧晨自然而安地说是啊，&ldo;十二年啦!我刚跟着我师父学雕砌的时候，大漆过敏，几次差点没命了‐‐&rdo;

萧晨的话、戛然而止，车内暖意融融的气氛也好似冷了一度。

她慢慢地转过头去、目光盯住裴知的眼睛，冷静地问：&ldo;你怎么知道我上山那年是十六岁?&rdo;

还挺机灵。

裴知很轻地叹了口气，直言问她：&ldo;为什么辍学?那件事之后，你们家应该收到了一笔给你出国留学的费用，难道没有吗?&rdo;

出国留学的费用……那笔钱?凉意从萧晨后脑勺爬上来，她昏热的脑袋一下子清醒。

&ldo;钱啊，有啊，一大笔钱。

&rdo;萧晨语气淡淡地答，她知道裴知正看着她，她却盯着看路边被风卷起的枯叶，&ldo;原来是你们家给的啊?我就说嘛，那群小流氓一个个都穷得响叮当，哪来那么多钱赔偿。

&rdo;

&ldo;所以呢，为什么你还是辍学了?&rdo;裴知坚持重复地问。

萧晨眼底又浮现那种淡漠疏离的神色，她就那样看着裴知，微微一笑，&ldo;你为什么今晚会出现在静山陵园呢?&rdo;

裴知不答，她笑得更冷了，&ldo;怎么你盯着我不想回答的问题一个劲的问，我就不行吗?&rdo;

&ldo;我爸很多年没见过我妈了，明天她要去静山陵园……我过来先告诉我爸一声。

&rdo;裴知表情淡淡地说完，看向萧晨，&ldo;该你了。

为什么辍学?&rdo;

&ldo;对不起，我不该问的。

&rdo;萧晨沉默了半晌，低声道歉。

裴知摇摇头示意没关系，然后以眼神继续等待着她的回答。

&ldo;我不想念书了就辍学，跟钱没关系，跟司空良也没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报复他。

&rdo;萧晨重新靠回后备箱车壁，不过这次是因为太过疲惫，她神色倦倦：&ldo;当年那些……我要报复也是找他们，司空良是无心的、我很清楚。

&rdo;

司空良只是恶作剧而已，那些小混混、人渣、该死的东西，是他们起了邪念要强暴她，而将事态恶化的人其实是萧晨自己‐‐她一开始有很多机会逃跑、但年轻气盛的她选择了抄起板凳以一挑十，被打伤了的混混们掏出了弹簧刀、差点将她捅死。

只有知道了弟弟的恶作剧之后不放心、赶来收拾残局的裴知是无辜的，最后却只有他伤得最重。

&ldo;行了!&rdo;萧晨一边凄惨地笑、一边控制不住眼泪流下，&ldo;我也受够你了!你这么不相信我，我修完宅子以后再也不……&rdo;

&ldo;我相信你，&ldo;裴知斩钉截铁地打断，&ldo;我追问，是因为亏欠你，毕竟事情是司空良引起的。

&rdo;

萧晨哽咽得无法说话，只是摇头，一边落泪一边不停地用手擦。

裴知被她哭得心中更难受，声音和气到这辈子最温柔的程度：&ldo;真的，萧晨，我只是想问清楚，然后有机会弥补你。

&rdo;

萧晨哭得好好的、被他的话逗得笑了，&ldo;怎么弥补?钱吗?钱我比你多吧?&rdo;她擦着眼泪，鼻音浓重：&ldo;我现在……好像只缺男朋友，难道你要弥补我一个吗?&rdo;

裴知皱眉不说话了，这沉默让萧晨多尴尬，正要说是开玩笑的，突然听到他说：&ldo;如果你看得上的话‐‐&rdo;

嗯?萧晨&ldo;滋溜&ldo;竖起耳朵。

&ldo;我打也会打到司空良向你求婚。

&rdo;

来自裴知的、珍重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