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也没催他，就那么静静坐着等待。

没人说话，大殿之中便安静得令人窒息，苏阮咬着嘴唇，在心里默默数数，数到三十二，付彦之终于开口。

&ldo;圣上恕臣无礼，您是说，徐国夫人么？&rdo;

感情等了这半天，他还没反应过来，苏阮紧绷的心弦松了松，却听圣上问：&ldo;怎么？你不相信？&rdo;

&ldo;臣着实难以置信。

&rdo;

&ldo;为何？&rdo;

&ldo;因为，她该知道，臣绝不可能答允。

&rdo;

果然，苏阮无声苦笑，苏贵妃见状，忙握住她的手，给予安慰。

付彦之不愿意，本是圣上乐见的结果，事情正可到此为止，然而付彦之说的&ldo;她该知道&rdo;这四个字，彷佛另有故事，又让圣上好奇起来。

&ldo;绝不可能？这话从何说起？徐国夫人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又是贵妃的亲姐姐，有国夫人的诰命，怎么就入不了你的眼了？&rdo;

苏贵妃气付彦之不识好歹，听见圣上这话颇为赞同，忍不住重重点头，却忘了她头上插着步摇，这么一动，步摇晃荡，发出一阵轻响，吓得她忙抬手攥住。

幸好屏风那边，付彦之已先开口说话：&ldo;圣上误会了，非是臣眼界高，实是……&rdo;

苏贵妃攥着步摇暗自庆幸，那边却忽又停了，而且从屏风上的影子看，似乎付彦之侧了侧头，她一时紧张地屏住呼吸。

&ldo;那就是另有缘故了。

&rdo;圣上离屏风后的两姐妹更近，听见动静，就接过话来，不让付彦之分心，&ldo;我听她们姐妹的意思，再看你这番态度，莫非是，你还记恨当年她舍了你嫁张敏中？&rdo;

付彦之没有立即回答，苏阮不自觉攥紧拳头，心高高悬了起来。

&ldo;记恨谈不上，只是，芥蒂难消。

&rdo;

&ldo;我倒不知你是这样心胸狭窄之人。

她家当年的情形，你当比我清楚，张敏中如何且不说，他父亲是张智，可是做过宰相的。

&rdo;

&ldo;臣心中芥蒂，非只因此一事。

&rdo;

&ldo;还有何事？&rdo;

&ldo;徐国夫人自知。

臣斗胆，烦请圣上转告徐国夫人，她今日之怜悯，于付彦之来说，无异于当年，她与张敏中&lso;厚赐&rso;之辱。

&rdo;付彦之说完，头低下去拜了拜，&ldo;臣宁死，也不愿结这门婚事。

&rdo;

屏风之内，苏阮的心终于沉沉地落了下去，酝酿许久都被她强忍回去的眼泪，也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