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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拉真的不做声了,站在那里,一双泪眼哭得红肿。
麦拉没有怨他,只是为他、为自己的未来感到恐惧。
这么多年来,艾迪第一次意识到他能一心一意地爱她。
在即将与这个家永别的一刹那,他突然想到或许麦拉比他更害怕;或许母亲比他更害怕。
德里就像嘶嘶作响腾空而起的焰火一下子又回到他的记忆中。
他记起6岁那年在德里的一家鞋店,他偷偷地爬上试鞋机。
母亲赤着脚尖叫着飞奔过来。
&ldo;艾迪,下来!下来!那机器能使人得癌症!下来!艾迪!&rdo;他又惊又怕,一下子失去平衡。
但心里却又一种恶作剧的快感。
&ldo;我要摔倒了!我要看看摔倒了,头上磕个大包的滋味!&rdo;可是他没有摔倒。
母亲拽住他。
他大哭起来,却没有摔倒。
母亲不住地说:&ldo;再也不要那样了,再也不要那样了,再也不要。
&rdo;母亲把他从试鞋机上抱下来,冲着店员大喊大叫,还说要告他们。
那天晚上,他一直没睡着,不停地想到底什么是癌症;得了癌症,多久就死掉了;死之前会有多痛。
他还想,自己死后会不会下地狱。
他明白那很危险,母亲吓坏了。
&ldo;麦拉,&rdo;艾迪从岁月的那边回到现实,&ldo;吻吻我。
&rdo;
麦拉吻他,拥抱他,拖得那么紧,紧得他透不过气来。
&ldo;别怕。
&rdo;他低声对她说。
&ldo;我无法控制自己。
&rdo;麦拉哽咽着。
&ldo;我知道。
&rdo;他明白即使麦拉抱得再紧些,勒断他的肋骨,他的哮喘也不会发作,他的粗重的喘息声也消失了。
&ldo;我知道,麦拉。
&rdo;
出租车司机按了按喇叭。
&ldo;你会打电话吗?&rdo;麦拉急切地问。
&ldo;如果可能。
&rdo;
&ldo;艾迪,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