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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几日睡不下觉,白日窝在石崇怀中,倒昏昏欲睡的,如今听石崇这般问,忽提起精神,与石崇反问道:&ldo;我为何要陪你去?&rdo;
石崇道:&ldo;我自然是想要珠儿你时时陪在我的身边了,送那嵇先生走,起码要花上半日光景,我怕珠儿在金谷园无聊,且也想着,带珠儿你去外面逛一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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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是清楚,我待在他身边如此久,早分辨得出他话中真假,可他仍如此说,不免让我心生气愠。
从他怀中起身,用手指戳了戳他太阳穴,语气尖刻:&ldo;是吗?你对我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啊?&rdo;
石崇虚声一笑,黝黑瞳仁提溜一转,额间却坠下颗汗珠:&ldo;珠儿你怎么如此说?我向来关心你的,难道你至了如今,还怀疑我对你的真心吗?&rdo;
我起身,双手抱在身前,与其质问道:&ldo;如此关心我?所以你便是关心我,才将我与你说的那些事,全都告诉嵇绍了?&rdo;
石崇愣了愣,装模作样:&ldo;什么事啊?&rdo;
我指着他鼻尖,气势汹汹道:&ldo;你还跟我装?上次你如个厕,便将我丢在那里,害得我与那嵇绍好生别扭,听他说的一堆话,你不知我……&rdo;我自说不清内心的复杂,只一想到嵇绍与我那不可说的关系,便不禁止住言辞。
石崇目色一闪,忙将我迎入怀中。
我一闻见他身上的檀木香泽,便觉有了依靠,不住啜泣。
他缓慢拍着我的背,语色温和,与我解释道:&ldo;珠儿莫要伤心,我是真的在乎你,才会如此的。
你是不知道,那嵇先生在我大寿隔日便来造访,再三问了我好些,我自觉得他这人向来不会如此的,遇上这般态度,对他来说便不会是个小事。
且我想,倘若这事你能知道也是好的,我不想瞒着你,而之后如何去选择,便是你自己的想法了不是?&rdo;
我默不作声,只一想到石崇背着我,将我告诉他的那些事告诉了嵇绍,便不免窝火。
他见我不语,复道:&ldo;我自听你说过,你不想要这样一个人的,可他却不知,我当时若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总觉得是我要霸占你,不肯让你们……你也懂的,我视这嵇绍先生为好友,他如此恳求,我不好不帮的。
但为了你着想,我还是提前与他说好,不令他直接说出这事,只要令你清晓,先看你的选择罢了。
珠儿?难道这样,你也要怪我吗?&rdo;
我嘟着嘴巴,蛮不情愿地从他怀中出来,一双手不住揪着他衣襟:&ldo;听你这样说,我倒觉得也还好,只是这事一出,你不知我如今心中烦的厉害,如今你还要来问我,是否要去送他,你可是不知,我如今乱的,连自己如何想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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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温然一笑,习惯性摸着我鬓间绿珠钗道:&ldo;既如此说,倒真是我的错了,珠儿你打我骂我罚我吧!
只要别将我这老身子骨搞塌了,如何都随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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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一落,石崇便将腰间的宝玉缕金束带卸下,竹兰外衣褪到臂弯之间,双手一扬躺在床上。
我不禁上前,用力锤了下他胸口道:&ldo;你别没个正经行不行?跟你说了我如今心里正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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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崇却故自嬉皮笑脸着,从床上爬起,将我于身后紧紧抱住,下巴抵在我肩膀处安慰道:&ldo;好了!
珠儿若是烦,便不要想了。
珠儿该清楚,我可万万不想让珠儿不开心呢!
明日便不要与我去了,这些个陈年旧事,与我们说到底,一点干系没有不是吗?&rdo;
我点点头,本还想着,嵇绍毕竟是我亲人,怎么会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呢!
可听石崇如今一说,心中倒着实释怀不少。
总归是些陈年旧事,他嵇绍说到底,除了那一丝丝血缘之亲,本就和我没什么干系。
如此想来,我与石崇点了点头,坚定道:&ldo;我不去想了!
总归我还是当初那一句话,他不要我,我也不要他。
且如今看他这般胆小懦弱,我才不稀罕呢!
我现在和石郎你在一处,日子过得多开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