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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祎笑了笑,对他说:&ldo;丞相是怕军中流言哪。
你是丞相的亲信之人,如果丞相来探望你,到时候就算你是无辜的,他一样会遭人诟病徇私。
&rdo;
费祎见马谡沉默不语,又劝解道:&ldo;丞相虽然有他的苦衷,其实也一直在担心你,不然也不会委派我来调查。
&rdo;他有意把&ldo;我&rdo;字着重,同时注视着马谡。
费祎的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这就是他在蜀汉有良好人脉的原因所在。
&ldo;您‐‐您说得对……&rdo;
&ldo;现在最要紧的,是把整件事情弄清楚,好对丞相和朝廷有个交代。
幼常,你是丞相亲自提拔的才俊,以后是要委以蜀汉重任的,可不要为了一点小事就乱了大谋哪。
&rdo;
听了费祎的一席话,马谡深吸了一口气,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开始讲述从他开拔至街亭到败退回西城的全部经历。
费祎一边听一边拿着笔进行记录,不时还就其中的问题提出询问,因为他并非军人,有些技术细节需要马谡做出解释。
整个询问带记录的过程持续了一个半时辰。
当马谡说完&ldo;于是我就这样回到了西城&rdo;后,费祎终于搁下了手中的毛笔,呼出一口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本来他可以指派笔吏或者书佐来记录,但是这次调查干系重大,他决定还是自己动手比较妥当。
&ldo;那么幼常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rdo;
马谡摇了摇头,于是费祎将写满了字的纸仔细地戳齐,拿出副印在边缘盖了一个鲜红的章,然后循着边fèng将整份文件卷成卷,用丝线捆缚好。
这是一种精细的文书作风,马谡满怀期待地看他做完这一切,觉得现在事情终于有了转机。
费祎把文卷揣到怀里,搓了搓手,对他说:&ldo;如果幼常你所言不虚,那这件事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不过在这之前,万万少安毋躁。
请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蒙受不白之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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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全有劳文伟了……&rdo;马谡嗫嚅地说道。
费祎捋须一笑,拍拍他肩膀,温言道:&ldo;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你就能恢复名誉、重返丞相府了,别太沮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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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些,费祎吩咐外面的人把门打开,然后吩咐了几句牢头,转头冲马谡做了个宽心的手势,这才迈着方步离开。
马谡回到牢房的时候,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全变了,一扫一个月以来的颓势;他甚至笑着对狱吏们打了招呼。
这种转变被狱吏们视做这位&ldo;丞相府明日之星&rdo;的复出预告,于是他们的态度也由原来的冷淡变成恭敬。
当天晚上,马谡得到了一顿相当不错的酒食,有鸡有酒,甚至还有一碟蜀中小菜。
马谡不知道这是费祎特意安排的,还是牢头们为了讨好他,总之这是外部环境已经逐渐宽松的证明;于是他就带着愉快的心情将这些东西一扫而光,心满意足地在糙垫上睡着了。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对马谡来说是异常的漫长,期待与焦虑混杂在一起,简直就是度日如年。
只要一听到牢门口有脚步声,他就扑过去看是否是释放他的使者到来了。
他甚至还做梦梦见到丞相亲自来到监狱里接他,一起回到丞相府,亲自监斩了王平,众将齐来道贺……
到了第三天,一大早他就被狱吏从糙垫上唤醒。
两名牢子打开牢门,示意让他到榷室,有人要见他。
&ldo;释放的命令来了!
&rdo;马谡心想。
他一瞬间被狂喜点燃,重获自由的一刻终于到了。
他甚至不用牢子搀扶,自己迫不及待地向榷室走去。
一进榷室,他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坐着的费祎,然而第二眼他却从费祎的表情里品出了一些不对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