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能说明什么？&rdo;杭子骥伸手将瓶子夺了回来，嘲讽道，&ldo;怎么，你们警察还管我吃什么药不成？&rdo;

见他不肯承认，尚易也不生气，将打印好的一叠开房记录摔在他面前：&ldo;这个呢？&rdo;

谭夫人也看到了这叠开房记录，她上前痛心疾首地抓住杭子骥，语气沉痛地说：&ldo;子骥，听师母一句劝，回头是岸，你是你老师最得意的门生，他若知道你走上了这一步，该多么的痛心啊！

&rdo;

谭夫人的一句话比旁人的十句话都管用，杭子骥垂眸看着师母鬓发中夹杂的银丝，心里又怒又痛：&ldo;师母，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rdo;

&ldo;子骥，报复并不能使我们快乐，更何况，你报复的都是无辜者。

你怨恨当初那个感染老谭的妓、女，但你今天跟她做的有什么不同呢？甚至比她所做的更恶劣。

&rdo;谭夫人抬起手，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ldo;子骥，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我和老谭一直都以你为荣，回头吧，一切都还来得及。

&rdo;

杭子骥一脸癫狂，似哭似笑，不住地摇头：&ldo;来不及了，师母，来不及了。

&rdo;他也感染了hiv，一旦被人发现，迎接他的就是灭顶之灾，以前那些喜欢他、倾慕他的目光都会变成厌恶，还有，他再也不能拿起手术刀了。

他只不过是将老师的路重复走一遍而已。

可他不愿，他不想接受任何人垂怜又避之唯恐不及的目光，他不想像老师一样，被人随意地打发到墙角生蘑菇，等死。

谭夫人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透过杭子骥，她似乎看到了丈夫离世前所遭受到的歧视和白眼，她心里发酸，手毫不避讳地握住了杭子骥的手：&ldo;没事的，子骥，你还年轻，现在医学进步这么快，也许要不了几年就会有治愈hiv的药物问世。

即便没有，但你是学医的，老谭在世时经常说你是他所遇到的最有天赋的学生，你可以自己去研究治愈hiv的药物。

当年，若是有药能治这种病，你老师就不会离世了。

&rdo;

治疗hiv的药物那么好发明吗？当然不是，全球这么多医学家研究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出办法。

谭夫人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个杭子骥找个生存下来的目标罢了。

哪怕这个目标虚无缥缈，但依杭子骥的偏执，一旦信了，就会坚持到底。

当年谭正源为何会自尽，受不了流言蜚语是一方面，但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失去了人生的目标。

因为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走上他引以为傲的手术台和讲台，只能闲着等死，这对任何一个有志向的男人来说都是一个毁灭性的打击。

果然，杭子骥的脸上出现了松动的神色。

他抬起头看向谭夫人：&ldo;师母，我真的可以吗？&rdo;

&ldo;不试试怎么知道？子骥，你的人生还那么长，不要这么早就放弃了，我相信你。

&rdo;谭夫人温柔又坚定地看着他。

杭子骥终于被她说动，沉下眼，终于点头道：&ldo;好，我去自首！

&rdo;

第三十六章

杭子骥在谭夫人的陪同下，去了警局自首。

他对自己的罪状供认不讳，甚至还拿出了一个小本子，上面记载着最近两三个月以来，跟他开房的所有女人的信息。

虽然很多都只是化名，但本子上将杭子骥在哪儿找的这些女人都记得很清楚，所以要找到这些人也不难。

尚易轻轻拍了拍手里的本子，痛惜的看着杭子骥，这人本性并不坏，怎么就走上了这样一条歧途呢，不但害了自己也毁了许多无辜的人的一生。

&ldo;你是怎么感染hiv的？&rdo;尚易将本子递给旁边的民警。

杭子骥双手交握在胸口，自嘲一笑：&ldo;怎么感染的？当然是出去嫖感染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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