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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还嘴硬,说什么没事儿,敢情没看见你这后背是什么样儿是吧?&rdo;
金凤举瞪了傅秋宁一眼,然后又掀开被子,看了眼傅秋宁后背上被包扎的白布,见没渗出血来,他这才松了口气,喃喃道:&ldo;看来血是止住了,如此就好,不至于有什么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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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宁哭笑不得道:&ldo;能有什么危险?不过是那桌子沉下来的时候,蹭破了一块皮,出血都有限,还能有什么危险?&rdo;
原来她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之后,那供桌吃不住上面连续的重压,也向下沉了少许,傅秋宁又不可能一动不动,所以每次动一动,就不可避免的要蹭上供桌,她的姿势又难受,根本直不起腰来,只能时不时的动一动来缓解,一来二去,就将后背给蹭破了,但面积很小,连白布都是让金凤举给包扎的。
关心则乱的小侯爷还想去请御医,傅秋宁想着就这么巴掌大一块破皮,去请人家堂堂御医来,金凤举不在乎,她可丢不起这个人,让人家太医背地里说金镶侯爷的夫人也太娇贵,蹭破点皮就吓得跟什么似的,这日后出去应酬,命妇们彼此谈笑起来,自己岂不是要找个地洞钻进去?
金凤举拗不过她,只好亲自为爱人上了金疮药,又用白布包扎妥当,他常年外出,这样活儿干的倒是比剪枫等人还要麻利,之后就一直守在傅秋宁床边,直守到现在。
这一天外面着实是热闹的,众人知道秋宁遇险后,也不用说家里这些管事媳妇们都过来探看问安,老太太和江夫人方夫人一天里打发了十几遍人来问。
只说外面那些人,就很是让金燕芳剪枫等人忙乱不堪了。
玉娘亲自来探望过后,就没回家,只让人送了个信儿给婆婆,托傅秋宁的照顾,如今她们家日子也好过的很,请了一个小丫鬟和一个寡妇过来帮忙,那寡妇原本就是玉娘旧日朋友,两人很是要好,所以玉娘留在这里帮忙也很放心。
接着雨阶听说之后,也亲自过来,还是傅秋宁见她害喜害的面黄肌瘦,不由分说赶了回去,不然也是要留下来帮忙的。
接着就有教坊司那些人,稍后连太后也派人过来了,又有那些勋贵臣子家得到了信儿,也纷纷派人上门探望。
这些人不傻,如今皇上平安归来,太子殿下却被关进了宗人府,众人哪还有不明白这天要变得道理?太子和弘亲王都倒了,将来能登基的也就只剩下荣亲王一个,金凤举作为备受对方信任的小舅子,那将来的前途何止一个飞黄腾达啊?因此就连那些有名的骑墙派观望派,都个个争先恐后的派人来探望,而且无一例外的送上了珍贵礼物和补品。
闹嚷嚷的直忙了一天,全都是江夫人等出面接待的,金凤举和傅秋宁两个只在屋里静养,眼看着夜幕低垂,傅秋宁见丈夫眼里那些血丝都没退去,着实心疼了,便赶他去睡,偏偏对方不肯,最后没奈何,只好往里挪了挪,让金凤举歪在床上。
眼看着丈夫睡着了,傅秋宁刚要唤剪枫过来把烛火灭掉,忽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剪枫的声音在外面道:&ldo;金管家怎么这么晚还过来?&rdo;
金凤举一听见这声音,&ldo;蹭&rdo;一下就坐起来了,因为这是内室,金明不便进来,便只在门外禀告道:&ldo;爷,白云寺的废墟已经全部清理完毕,除了佛塔之外,有两处大殿坍塌,埋了三名香客,看那现场,就知道他们是当场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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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举沉默了一下,就听傅秋宁在他身后叹了口气,他握住了爱人的手,轻声道:&ldo;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别太挂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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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秋宁答应了一声,心知这个时代的人们根本就不懂发生地震时的自救知识,不说别的,那白云寺乃是千年古刹,香火兴盛,庙中佛像每隔几年就要重塑金身,连带着那些供桌也都不是普通木头,俱是最上等的金丝楠木,那三个人都是在大殿内拜佛进香,只要发现地震时向供桌底下一躲,一般情况下是一定可以等到救援的,偏偏却都命丧当场。
金凤举此时除了为那三个枉死人叹息,心中也是无比庆幸,更感到后怕,他简直不敢想象若不是爱人急中生智,那她和孩子现在会是什么模样,应该也已经是冰冷的尸体了吧?想到此处,他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金明见自家爷答应一声就没有下文了,这种情况下看来还得靠自己主动汇报,于是又接着道:&ldo;荣亲王率大军已经过了白河沟,估计再有三天就可以回京了,皇上已经下旨,着刑部搜集太子殿下的罪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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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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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原本是金凤举心头最重要的事,然而爱妻和儿子遇险之后,这些事倒不显得那样重要了。
他现在是充分体会到:只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在一起,那些阴谋诡计党争宫斗都不是很重要。
当然,这样想也有失偏颇,如果不争如果不斗,让太子登基了,他们金家也就完了。
到时候就算他们继续忠心耿耿的办事儿,太子也绝不可能会容得下他们。
金明汇报完毕后,就悄然退下,这里金凤举躺在傅秋宁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好半晌才轻声道:&ldo;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秋宁,从此后,我可以好好陪着你过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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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婉阁内,江婉莹痴痴看着桌上的黄历,然后慢慢伸出手,撕下了一页。
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几十年的时间也不过是白驹过隙,更遑论这一个月是何等短暂?但她却是注定等不到在这府里过她嫁过来之后的第八个新年了。
门&ldo;吱呀&rdo;一声打开,她抬起头来,却是没有回头,好半晌也没听见声音,于是她笑了笑,轻声道:&ldo;是表哥吗?不知道您此刻过来,是打算怎么发落我?&rdo;
金凤举看着表妹端坐在椅子上的背影,一如八年前她刚刚嫁过来时那般苗条袅娜,他心中一痛,拳头紧紧握了起来,不过很快的,他便控制了自己的情绪,沉声道:&ldo;我想知道为什么?婉莹,你和香绵不同,如果说她是她父亲当初安排在我身旁的棋子,从一开始就是这样,我相信,因为她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庶女,她根本没有能力左右自己的人生,所以她虽然可恨,却也堪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