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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乃人文荟萃之地,每逢会试之年,全国各省成千上万经过层层考试筛选上来的优秀学子汇集于此,有幸成为进士者,不过百余名,而能留在翰林院者更少。
这些人,可称是尖子中的尖子,精英中的精英。
与这些人为伍,国藩自然境界大开。
37谈到交友,他兴奋地说:&ldo;京师为人文渊薮,不求则无之,愈求则愈出。
&rdo;38硕学鸿儒,青年才俊,有志之士,比比皆是,如行山阴道上,令人有目不暇接的感觉。
在传统科举制度下,中式的士子,会结下两种重要的社会关系。
一是门生与座主的关系。
无论乡、会试,都有主考官与同考(阅卷)官,一旦中式,士子与考官之间就有了师生之谊,其中主考被称为座师,同考被称作房师,士子们则自称门生。
二是乡、会试同年的关系。
即同榜考中的士子,互称同年,彼此互通声气,有着特殊的情谊。
师生与同年之谊,会伴随他们终生,是种重要的政治资源。
座主往往会对门生施以援手,同年之间也会互相照应汲引,在传统社会中,这是仕途上的极大助力。
曾国藩也不例外。
他登第的那一科会试考官名位显赫,座师是大学士、领班军机大臣穆彰阿、兵部尚书朱士彦、礼部侍郎吴文镕、左都御史廖鸿荃,房师是刚刚卸任的山东学政季芝昌。
有不少人揣测,曾国藩官运亨通,全在其座师提携。
但从他留下的日记看,国藩于这些人,并无特殊的关系,除与同年们一起贺寿拜年而外,平时几乎不走动,也没钱走动。
况且道光皇帝是个师心自用的君主,在用人上绝不可能被大臣左右。
而戊戌科进士、翰林数十名,同样的门生座主关系,仕途蹭蹬,沉沦下僚者大有人在。
所以,与其说曾氏以夤缘升官,莫不如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运气好。
两次大考翰詹,他都名列前茅,从而受到了皇帝的注意,所谓简在帝心者是也。
故一遇到优缺,道光很自然就想到了他。
至于同年间的关系,则大为不同。
此时的曾国藩,可谓是&ldo;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rdo;。
或同乡,或同年,或同事,往来过从者,皆跻身翰苑,极一时之选者。
除定期会课39外,曾国藩每日里与朋友谈诗论文,酒食征逐,几乎日不暇接。
&ldo;留馆后,本要用功,而日日玩愒,不觉过了四十余天。
&rdo;40静下心来后,他痛自反省:&ldo;忆自辛卯年,改号涤生。
涤者,取涤其旧染之污也;生者,取明袁了凡41之言:&lso;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也。
&rso;改号至今九年,而不学如故,岂不可叹!&rdo;42
曾国藩是个酷爱读书之人,何以会痛贬自己&ldo;不学如故&rdo;呢?在这里,先要简单介绍一下当时在京师士大夫当中流行的程朱之学。
清代学术,有汉学与宋学之分,所谓宋学,指的就是宋儒程朱之学。
乾嘉以降,汉学大兴,但程朱之学作为朝廷树立的正统,仍然高踞主流意识形态的地位。
在20世纪的哲学教科书中,程朱理学被定位于维护封建统治的反动学说,尤其在人性论上,更被认为是扼杀人性的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