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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第2页）

&ldo;只要你对我说一声别走，我就留下来。

&rdo;

范妮娅背过脸去，对着门外的车站广场。

雨水沿着玻璃门淌下来，门外的建筑物、建筑物之间的人力车和出租汽车都模糊、变形了。

范妮娅的肩膀开始颤抖。

一阵风卷过，把她的一头黑发弄得凌乱不堪。

我又陷入了悲伤，但是我并不认为这是范妮娅的过错。

要说过错，那也是过去的事情，它们仅仅是一枚细小的楔子嵌在尘世生活的缝隙里，毫不起眼，一定有一种更险恶更致命的东西隐藏在生活内部。

我神思恍惚，嘴角受惯性的驱使把刚才的话轻轻重复了一遍。

说实话，这一次我并不希望范妮娅听到。

&ldo;不要说了，&rdo;范妮娅把脸转向我，&ldo;我已经够难的了。

&rdo;

她的双眼被头发遮住了，左嘴角开始抽搐个不停。

想到她的眼窝里一定早已蓄满了泪水，我便不知所措。

我讷讷地说：

&ldo;别哭啊，我不怪你，都是我命不好。

&rdo;

话一出口我便后悔了。

我不该把这种怯懦的话说给范妮娅听。

我不是一个脆弱的男人，再说，我也无意博取女人的同情和泪水。

范妮娅双手捂面，泪如泉涌，中间伴随着呜呜的哭声。

我几乎要被击倒。

我对她说：

&ldo;别哭……我不该说这种鬼话。

&rdo;

过了一会我又说：&ldo;其实也没什么。

还是分开好。

我属蛇，你属鼠，我在一本书上读到过，蛇鼠相克。

&rdo;

我绕着范妮娅，陀螺似的转着。

她从指缝里看到我手忙脚乱的样子，止住哭声，哽咽道：

&ldo;你不要把我的眼泪当回事，就是不来送你，今天我也是要哭一场的。

&rdo;

火车在外头鸣叫，声音穿透层层雨幕传进大厅，变嘶哑了。

&ldo;去南方吧，那里是你梦想要去的地方。

&rdo;范妮娅说。

我扶她坐在长凳上，她的脑袋斜靠着我的肩膀，柔软的冰凉的黑发撒在我的脖颈里。

她每抽泣一声，我的心脏就紧缩一下。

或许真正的爱情就是这样，或许这就是爱情的巅峰时刻：两颗烧焦的心生保持这种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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