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攥紧的指尖沁出了血,染在墨色的发上。
白飞飞突然觉得有点冷,有点凉。
那种凉意,就好似幼年时期倒在青石地面上的冰凉,但是又沉甸甸的。
仿佛母亲抚摸着她的发时那样温柔又沉重的分量。
她眼角带着一丝媚,唇角是未散的笑。
你看,你看。
浮屠业火烧不尽的孽障,倘若罪业缠身,最终,便什么都抓不到。
☆、[拾]假意真情
&ldo;王爷既是应承了沈浪,妾便也依了王爷,一日之后,妾必将亲手将沈浪奉上。
&rdo;
揭开了幽灵宫主的神秘面纱,撕去了柔弱温软的美人画皮,白飞飞笑意盈盈的站在快活王的面前,眉眼都透着若有似无的谄媚和勾引。
面对不同的人便带着不同的面具,撕了一张画皮,皮下仍然是虚情假意。
一切都是假的,甚至连她自己,都已经分不清何为真实何为虚假了。
沈浪足智多谋,想要算计他并不容易,只可惜他是个君子,是个好人‐‐这就是他唯一的破绽和弱点。
更何况他的身边还有这么多的拖累,偏偏每一个,都是他放不下的人。
佯装被重伤的模样倒在他们必经道路上的寺庙里,看着他们一行人靠近时,白飞飞娇容惨淡,面色发白。
她褪下柔弱的皮囊,换上了一张倔强又骄傲的面具,她叫沈浪滚,叫朱七七不要碍她的眼,可怜可悲却又强撑着骄傲。
她的伪装实是炉火纯青,朱七七信了,熊猫儿信了,沈浪便也不得不信了。
熊猫儿的心软还可以说是男子对美丽女子天生的同情和怜悯,但是朱七七的善良映在白飞飞的眼中,却再一次印证了她无用的善良与愚蠢。
她的目光清凌凌的,还含着泪光。
干净的纯粹中还有着对这个世界满怀的善意,只要不涉及沈浪,她的心就能比天空还要辽阔宽广:
&ldo;我只记得你是以前那白飞飞,不记得你是幽灵宫主。
&rdo;
她甚至拉住白飞飞的手,一派天真浪漫,笑语嫣然:&ldo;我们将以前的事都忘去好么?&rdo;
白飞飞看着她眼中的信赖和喜悦,心中却染了凄凉,不由得幽幽地道:&ldo;只要你不再恨我。
&rdo;
但是这怎么可能呢?她复仇道路上总是需要垫脚石的,她将要做的事情,足够让朱七七恨她一辈子。
她要杀了沈浪,将他作为自己送给快活王的诚意,以此来取得快活王的信任。
朱七七不可能不恨她,这么爱着沈浪的朱七七,不可能不恨她。
甚至永生永世,都难以释怀的恨。
&ldo;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好妹妹,我怎会恨你?&rdo;
朱七七温声细语,她的心眼有时候比针尖还小,沈浪些许的温柔都能让她嫉妒得发狂,但是有的时候,她又能这样坦然地释怀那些过往的痛与伤。
好了伤疤忘了疼,蠢得无可救药,天真得惹人发笑。
白飞飞本该是憎恶的,憎恶着这样被呵护出来的善良与天真,只因同人不同命,她的一生就从未有过他人所给予的善。
但她也憎恶不起来,因为她在嫉妒着朱七七的幸福之时,她却毫无防备地将全然的善意奉上。
白飞飞恨这个世界恨得发狂,但是一路蹒跚独行,唯有一个人对她的好是不掺杂算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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