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一时疏忽?&rdo;天明雪的声音突然变得奇怪，竟有一丝冷意，&ldo;在孟婆庄主人孟涵大人心里，一条人命当然不算什么。

&rdo;

孟涵敛了笑意，手指一握，&ldo;你都知道了什么?&rdo;

&ldo;族中长辈教导，黄泉之下，忘川之畔，孟婆庄主人乃上古天神。

&rdo;天明雪起身行礼，&ldo;天明雪失礼，见识过了来自黄泉之下的神力，竟还有眼无珠不识孟涵大人。

只是在我一族的心里，人命关天。

恕在下不能奉陪。

&rdo;

他说完，转身便要离开。

&ldo;你尽管走。

&rdo;孟涵的声音在夜里听起来格外冷淡，&ldo;现在能护住你这一宅子人的只有我，不信的话，你尽可以现在去找韦娘，揭了门口的符纸，然后看她把你这儿的所有人一网打尽。

&rdo;

天明雪脚步顿停，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怒意。

孟涵嘲笑似地笑了一下，却不知在笑天明雪还是她自己，&ldo;不错，我是孟婆庄主人，我在忘川旁边待了几千年，生生死死都已经看腻了，一条人命对我来说毫无意义。

我留下来，也不是为了保护你这宅子，而是为了保护你。

&rdo;

&ldo;天明雪不才，不敢劳动孟涵大人。

&rdo;天明雪硬邦邦地抛出一句话。

&ldo;哈哈哈……&rdo;孟涵半躺在摇椅上乐不可支，&ldo;真是难得见你生气。

&rdo;她勉强冷静下来，对着天明雪的背影正色道：&ldo;不过你信我，我不会让紫苏白死。

&rdo;

任何人都无法对已死之人在做任何事情，唯一有意义的，也不过是让他死得有价值。

这是孟涵在送别了那么多人之后，学会的最重要的道理。

天明雪一直挺直的肩膀突然松懈下来，语气十分低落：&ldo;如果……如果我真的继承了巫彭血脉，那我为什么只能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rdo;

孟涵走到他身后，像一位长者一般拍拍他的肩膀，&ldo;不是你的错。

十巫的时代已经过去太久，巫族血脉早已溶于凡人。

每个人都有他的命数，紫苏也不过是早一点重入轮回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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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轮回……究竟什么是轮回?&rdo;

&ldo;人道、天人道、地狱、恶鬼、畜牲、阿修罗道，是为六道轮回。

不过在我看来，也不过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