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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1页）

就像是两个世界一般。

吵闹的集市和安静的街道，耀目的花灯和两盏朴素的红灯笼。

出现在眼前的是小小的四合庭院，挂着窄小的牌匾，上面是&ldo;雀阁&rdo;二字。

&ldo;请问有人吗?&rdo;小雀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轻叩门环，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小小的门环扣在散发出木头清香的门扉上发出好听的声音。

&ldo;请问有人在家吗?&rdo;小雀见没有回答，又稍稍提高了嗓音问，像百灵鸟鸣叫一样的动人嗓音。

门吱呀一声开了。

小雀吓得往后一退，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ldo;我是何员外家的婢女小雀，想来打探一下我家小姐的行踪。

&rdo;小雀硬着头皮对着黯淡的门内小心地问。

没有人答话，门内传出月下香的淡淡清香。

不合时宜的香味啊，盛开于七夕皓月下的夜下香舒展着白色的花瓣在元月十五的朗月下轻轻摇曳生姿。

&ldo;小雀……小雀进来了……&rdo;小雀畏畏缩缩地跨过门槛，门吱呀一声在她身后又阖上了。

小雀抚着胸口，小心翼翼地在仅由月光照亮的庭院内前行，青石板的小径两侧密密麻麻地全部种植了白色的月下香，那些散发出淡淡香味的花朵在十五的朗月映照下像是京城冬日的白雪，有一种冷淡的矜雅。

&ldo;请问……有人在吗?&rdo;小雀轻轻敲有灯光亮着的屋门。

没有人回答，就像在正门口一样，是庭院的主人也出去闹元宵了吗?小雀缩回手，失望地转身要走，那门却轻吱一声，开了。

是名和善的青年男子，穿着像月下香一般雪白的布衫，丰神俊朗的脸上是一双不可思议的像红珊瑚一般的清澈眼睛。

小雀一时看得呆了，是男人吗?竟然长得比小姐还好看呢，会不会是在做梦?想着竟然就伸出手去想要抚摸那美得不真实的脸孔。

手指颤颤巍巍地在月下香的气味中前进，慢慢地，指尖触到了温润的感觉，是真的，真实的人啊!思及此，小雀的手就像被烫了一下一般，猛地缩回来，脸红得像熟透的大虾，自己竟然轻薄了眼前的青年!!这样想着，整个人都窘得要哭出来了，刚刚止住的泪水又开始在眼眶里不听使唤地打转。

小雀拼命咬住了下唇，不让那几颗&ldo;耻辱&rdo;的泪珠滴下来。

青年男子爆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像是夏日的晚风一般，那样一张精致的脸庞，竟然会有这样的笑声，真是叫人不敢相信。

&ldo;你叫什么名字?&rdo;男子弯下身来看小雀，比十三岁的年幼女孩长出一大截的身高使得他只能看到不敢抬头的幼女梳着两枚可爱小髻的头顶，但现在，那张快要哭出来的小脸都清清楚楚地映入他的眼帘了。

好闻的香味……小雀闻着青年身上传来的一阵阵若有似无的香气，不知不觉地心情也放松了下来。

&ldo;我叫做……小雀。

&rdo;最后的两个字吐得不清不楚，真是又傻又没教养的名字呢，小雀这样的名字，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家的女儿了吧，小雀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了。

&ldo;小雀?&rdo;青年男子像是在唇齿间玩味着这个名字一般，反复地吐出这两个字，&ldo;很好听的名字啊，我叫做燕香，燕子的燕，香味的香，像女人一样的名字吧!&rdo;才说着又放肆地一阵狂笑，像是恶作剧得逞而得意万分的孩童。

&ldo;燕……燕香大哥，请问您有没有见过我家小姐?&rdo;大概是被青年的爽朗所感染，小雀的胆子也大了不少，&ldo;我跟我家小姐走失了，她大概这么高，穿一身很漂亮的粉绸裙……&rdo;小雀努力地比划着小姐的模样，然后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面前的男子。

&ldo;见过，当然见过啊!&rdo;男子撇撇嘴，&ldo;是个丑八怪!&rdo;说着，嫌恶地摆摆手。

&ldo;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家小姐!&rdo;小雀的脸登时红了，饶是她这样好脾气的人，听到外人贬低自己崇拜的小姐也是会气得不得了的，&ldo;我家小姐是最漂亮的，每个人都这样说，你才是……你才是丑八怪!&rdo;

违心地说出这样的话，小雀别过头去不要再看那双漂亮得似乎能把人的三魂七魄都吸入的眼睛。

&ldo;喂，给你看一样东西吧。

&rdo;青年不以为忤地敲着幼女因为气愤而颤抖的小脑袋瓜。

&ldo;不要!&rdo;小雀第一次敢在陌生人，而且是一个陌生男人面前这样大声地说话，是有点心虚，但谁让对方是个不知好歹的家伙呢!讨厌的家伙!

&ldo;我不管，就要给你看!&rdo;青年竟然耍起赖来，从不知道哪里掏出小小的温润的东西硬塞到幼女的手中。

&ldo;啊……&rdo;小雀惊叫，那东西，是活物。

&ldo;喂喂，别这样乱扔我的宝贝啊!&rdo;叫燕香的青年像是很伤脑筋似地接住被幼女胡乱丢掉的东西，摊开掌心，是一只有着灰色羽毛嫩黄喙子的小鸟，可爱的乌溜溜的大眼睛灵活地左右打量，丝毫没有受到惊吓的样子。

&ldo;好可爱!&rdo;小雀看着青年掌心的小鸟，连生气都忘了。

&ldo;可爱吧，这只金雀子就暂时交给你保管了，你可得给我好好养着，将来我还要要回来呢。

&rdo;青年说着，不由分说地将小鸟交到小雀手里，拢了袖口，就往屋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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