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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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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戏散，灯亮。

大多数观众嘟嚷着&ldo;不好看&rdo;往门口走，也有三两留下的，挑拣墙上的皮影人，准备带几个回去作旅游纪念。

那个女人坐着没动，帆布包挂在椅背凸出的一角，一只手捻搓着戏票，手腕上纹了圈蛇一样的东西，乍一看，还以为带着手串。

丁州咳嗽着，拖着腿从戏台边沿下来，装着是拖齐桌凳，经过那女人身边时，对她客气地笑了笑，问她：&ldo;来旅游啊？&rdo;

&ldo;算是吧。

&rdo;

&ldo;看你来几趟了，听得懂吗？都是老唱腔，很多年轻人不喜欢。

&rdo;

那女人看暗下去的幕布：&ldo;那么多皮影人，就一个人挑线，真厉害。

&rdo;

丁州说得谦虚：&ldo;我差多了，你去后台看，那些唱腔、锣鼓调，都是事先录好的。

真正的老皮影人，叫&lso;双手对舞百万兵&rso;，手上挑十来号人混战不乱，还得唱、敲、念、打，那才叫真厉害……姑娘怎么称呼啊？&rdo;

&ldo;姓叶，叶流西。

&rdo;

丁州没介绍自己，他的大名在戏牌戏票上印着，她不可能不知道。

他指了指墙挂的皮影：&ldo;不带两个？都是牛皮制的，皮子透亮，推皮刀法，纯手工，复杂的要下三千多刀，出一个要两三天，好东西呢。

&rdo;

自己都知道是胡说八道，现在有专事雕刻的皮影机器，一台机流水作业，一天能出几百个皮影人，很少有人愿意手工一刀刀去雕了‐‐但是忽悠游客嘛，都这么说。

叶流西笑笑：&ldo;你可能已经看出来了，我也不绕弯子，我的目的不在看皮影……想找个人，听说你有个外甥，叫昌东？&rdo;

丁州的手颤了一下。

观众都走得差不多了，灯光洒在墙挂的皮影人上，桃红柳绿杏子黄，一刀刀刻出来的细长眉眼，挤挤挨挨，妖邪撩人。

丁州走到门边，把&ldo;休息&rdo;的牌子挂出去，然后闩上门。

门板挡不住回民街上的喧闹人声，还有各色烧烤的烟火气。

他看向叶流西，声音比刚才更加苍老：&ldo;你找昌东有事？&rdo;

叶流西说：&ldo;我听说，他是戈壁沙漠里的好手，曾经单人单车穿越罗布泊，又有人叫他&lso;沙獠&rso;，普通人到了那里，只有听天由命的份，但他是能刺透沙漠的一根獠牙。

&rdo;

丁州听明白了：&ldo;准备进沙漠？想找昌东当向导？&rdo;

&ldo;是啊。

&rdo;

&ldo;那你知不知道，昌东前两年出了事，新闻都报了，被网友骂得跟条狗似的。

&rdo;

叶流西打开帆布包，抽了卷杂志放到桌面上：&ldo;如果你要说的是&lso;黑色山茶&rso;这件事，那我知道。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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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州的目光落在杂志封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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