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低垂的灯泡下，光线朦胧昏暗，维特比瞪视着他。

两人站得很近，因为屋内空间狭窄。

灯罩使得光线只能往下照射，灯泡上方一片黑暗，无法看见高处的天花板。

两侧的货架上展示着几排柠檬味儿清洁剂，还有堆砌的汤罐头、备用拖把头、垃圾袋，以及数台积了厚厚一层灰的数字钟。

一条银色长梯向上伸入黑暗之中。

总管意识到，维特比仍在调整表情，有意识地让皱起的眉头转变为笑容，把最后一丝紧紧攀附于脸上的恐惧抽走。

&ldo;我只是想寻求一点平和与安宁，&rdo;维特比说，&ldo;有时这很难办到。

&rdo;

&ldo;老实说，你看上去有点像要崩溃的样子，&rdo;总管说，他不太确定是否要继续假装下去，&ldo;你还好吗?&rdo;此刻维特比显然不会再发生心理崩溃，因此他可以比较放心地说这句话。

然而他也很窘迫，因为维特比如此轻易就把他困在了这里。

&ldo;完全不是。

&rdo;维特比说，他的笑容终于成形了。

总管希望他回答的是前一个问题。

&ldo;我能帮你什么忙吗?&rdo;

总管之所以顺着维特比的意思继续装模作样，是因为他注意到内侧的门锁已被钝器砸毁。

所以维特比想要隐私，但也极度害怕被困在屋子里。

南境局有常驻的心理医生‐‐给雇员的免费资源。

在维特比的档案里，总管不记得他去看过心理医生。

尽管花的时间略长，有点不太自然，但总管想到一个理由，可以让他顺理成章地离开，或许也能保存维特比的尊严。

&ldo;说实话，没什么，&rdo;总管说，&ldo;就是关于x区域的猜测。

&rdo;

维特比点点头。

&ldo;对，比如说，平行宇宙。

&rdo;他说道，仿佛重拾起先前的话头，只是总管并不记得有过那样的对话。

&ldo;也许x区域背后的势力就是来自某个平行宇宙。

&rdo;总管说。

他并不相信自己的话，也不去追究讨论范围的缩小。

&ldo;对，正是如此。

&rdo;维特比说，&ldo;但我一直在琢磨，我们每个决定理论上都会造成一个新的分支，因此就有无穷多个其他宇宙。

&ldo;有意思。

&rdo;总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