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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红云正要说话，茶饭量酒博士在雅间外清脆的招呼了一声，掀帘子进来，将手上端的，胳膊上架的七八只碟子利落的取下摆好，转身又出去接了只微微滚着的红铜锅子进来，摆到桌子正中，说了声&lso;慢用&rso;，倒退出了雅间。

红云指着锅子笑道：&ldo;我最爱吃这个，从头到尾都是热呼呼，早吃的是热的，迟些的也能吃到热的，咱们两个说着话，也不怕吃凉了。

&rdo;

李丹若探头看了一圈笑道：&ldo;都是我爱吃的。

&rdo;两人烫着吃了一会儿，红云才擦了擦手，看着李丹若道：&ldo;你出来看我，这又跟我一处吃喝，你母亲……嗯，你们家老夫人知道了，不得罚你？&rdo;

&ldo;不会，太婆知道，我是说，太婆知道我是个有分寸的，不会乱结jiāo人。

&rdo;李丹若笑道，红云凝视了她半晌，才笑道：&ldo;你就知道我不是个坏人？&rdo;

&ldo;嗯，姐姐哪里人？&rdo;李丹若笑着岔开话题，红云挑了几块羊rou片烫熟吃了，又挟了几块放到锅子，瞄了李丹若一眼，边烫边道：&ldo;倒不好骗你乱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人，我只有个娘，没有爹，从小就跟着我娘四处卖艺，后来娘病死在益州，临死前把我嫁了人，再后来益州大旱，讨生不易，我们就到了京城，为了讨生活，我搭到望京班跳胡旋。

&rdo;

李丹若听的目瞪口呆，看着红云连眨着眼睛道：&ldo;姐姐多大了？就嫁了人？那，那个……人，他对你好不好？&rdo;红云放下筷子，看着李丹若苦笑道：&ldo;我们这样的人家，有什么法子，娘快死了，我们又没个亲人，不赶紧把我嫁了人，能怎么样？那年我十四，他待我，算好吧，不能算不好，这几年我年纪青不懂事，流过几个孩子，也没在意，冬至那场病……也是又流了，大夫说我再生不得孩子，他都快四十的人了，一心一意就是想要个儿子，这也不过份，可我生不出了，总不能耽误他，前儿，我把所有的银子拿出来，又跟杨姐借了些，凑了二百两银子给他，让他回乡再娶了。

&rdo;

红云沉默半晌才接着说道：&ldo;他是个老实人，没本事，当年他愿意娶我，让我娘能安心闭眼，又帮我安葬了我娘，我感激他……总不能让他绝了后。

&rdo;李丹若不知道怎么说才好，半晌才笑道：&ldo;这叫一别两宽，各生欢愉，姐姐才多大，这样也好，姐姐往后好好寻个合适的人家嫁了，姐姐这样的人品，往后必是有大富贵的。

&rdo;红云&lso;噗&rso;的笑起来：&ldo;那我可不敢想，反正现在还跳得动，还有人看，等过些年跳不动了，要么象杨姐这样，组个班子，买几个小妮子回来调教，要么，运气好，碰到个肯抬我回去的，我就安安份份做个姨娘，也算有个养老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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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丹若听的无语，红云的打算，也确实只能这么打算，她不能生孩子了，就是想嫁个普通人家辛苦cao持，可又有谁肯因娶她而绝后？

&ldo;唉!&rdo;李丹若重重叹了口气，红云斜着她笑道：&ldo;你叹什么气？我们这样的人，不都是这么过来的？我娘是，杨姐是，我也是，我比她们还qiáng些，至少年青时候比她们能挣钱，老了能有点银子傍身，就没什么好怕的。

&rdo;

&ldo;对对对，姐姐以后挣了银子，也别白放着，我跟姐姐说说钱生钱的法子……&rdo;李丹若总算找到了能说一说的话题，红云一边笑一边摆手：&ldo;好了好了，你看看你，倒比我还急，要钱生钱，那也得先等我挣了钱，如今我还欠着杨姐一百两银子呢，先填上这个窟窿再说。

&rdo;

&ldo;那姐姐还请我到这样的地方吃饭？二两银子虽少……也不少了，咱们倒不如去州桥夜市，边逛边玩边吃，有个十个大钱，吃的多少好!&rdo;李丹若嘟着嘴抱怨道，红云两根眉毛抬的高高的，&lso;噗&rso;的一声笑得欢快无比：&ldo;你这小妮子，这话也真对!不过今儿既来了，就吃好喝好，怎么得也得把那二两银子吃回来!&rdo;

红云兴致极好，gān脆又要了壶浊米酒，两人喝得微微有些酒意，红云笑道：&ldo;八仙楼下去没多远就是汴河，你要是没事，咱们到河边逛逛去？我最喜欢沿着汴河逛。

&rdo;

&ldo;好!&rdo;李丹若痛快答应了，穿上斗篷，和红云一起出了门，也不用车，两人说笑着并肩往汴河去，魏紫和沈嬷嬷等人不远不近的缀在后头，也往汴河过去。

第二十二章托付

汴河极宽，映着灯光，一片波光粼粼，河两岸店铺林立，灯火通明，河中花船往来众多，丝竹声、笑闹声随风传来，李丹若裹着斗篷，站在稍往河中伸进的一间凉亭里，吸了口寒气笑道：&ldo;每次看到这汴河的热闹，就觉得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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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可不是，能活着就好!活着还要想的开，别跟自己过不去，唉，要想得开，不能想的太多、想的太透，想多了烦，想透了没意思。

&rdo;红云一边感叹着，一边示意李丹若，两人沿着河边青石街道，一边慢慢往前走着，一边说着话：&ldo;你看看我就是，要是想这想那，这日子就没法过了，想那么多做什么？今天好好跳了舞，回来买包梨条枣圈，晚上听到挑卖蒸梨枣的来了，再拿几个大钱让小柔去买些回来大家吃，一屋子人欢欢笑笑，多好，闲了就出去四下逛逛、玩玩，看看热闹，有钱买点喜欢的东西，没钱看看也喜欢，这日子过的多少开心!往后的事，还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从前多少绝境我都熬过来了，往后，还能有什么事能难得住我？&rdo;

&ldo;那倒是!&rdo;李丹若笑应道，红云满脸笑容，痛快的挥着手道：&ldo;好了好了，咱们不说我，说说你，你婆家说好了没有？&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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