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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第2页）

独有金圣叹板着脸，不卑不亢，沉默寡言。

酒过三巡，一个打秋风的宾客过来拍马屁了：

&ldo;钱大人，令甥金相公乃江南才子，满腹经纶，博古通今，久闻大名，如雷灌耳。

今日盛会，正好置酒论文，也可让在座诸位一饱眼福。

&rdo;

&ldo;是呵，是呵，都说金公好书法，铁画银勾，锋芒毕露，真乃龙跳虎门，八角飞凤，今日定要一睹为快，

一时间酒宴上赞声四起。

金圣叹倒也不便推辞，站起身来淡淡一笑;

&ldo;盛情难却，献丑了。

就题对一副吧。

&rdo;

众人拍手叫好，钱谦益更是喜出望外，马上吩咐丫头，捧出文房四宝。

桌上铺好一张珊瑚撒金粉笺，只等金圣叹动笔。

只见金圣叹手握斗笔，饱蘸浓墨，不假思索，&ldo;刷刷刷&rdo;几笔，就在粉笺上留下&ldo;从明从贼又从清&rdo;七个大字，众人一见，一个个吓得咋舌失色，钱谦益正在招胡须的手一颤抖，不觉拔断了几根胡子，笑容立敛。

心想，这小子也太狂妾了，这七个字难道可以乱涂乱写的吗?且看他下联怎么写法?

这时大厅里鸦雀无声，大家都屏声息气地等着下联。

只见金圣叹不慌不忙又写下四个大字：&ldo;三朝元老&ot;，众宾客一见，都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脸上露出笑容。

心想：到底是娘舅外甥，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钱谦益还不放心，唯恐外甥发&ldo;梗劲&rdo;，连忙踱到金圣叹身边，捧起场来，对着外甥翘起大拇指，连声说：

&ldo;人瑞，人瑞，真人才也。

&rdo;

原来，金圣叹原名采，明亡以后，改名人瑞。

钱谦益这句话，正好谐音，表面上是给外甥捧场，暗地里却在打招呼，要他笔下留情。

谁知金圣叹淡淡一笑，毫不迟疑，又刷刷写了下去。

写罢，把笔一掷，拂袖而去。

众宾客围拢一看，竟是这样的十四个大字：

&ldo;从明从贼又从清，三朝元老大奸臣。

&rdo;

钱谦益两眼发白，手脚冰凉，胡须根根坚起，瘫痪在太师椅上，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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