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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第1页）

因为头痛，谢维克想不出更为合宜的答复。

他只是握住了齐默的手，说道：&ldo;那么就让我们期待着下次重逢吧，兄弟!&rdo;齐默不安地用乌拉斯人的方式握了握他的手，然后快步走出了房间。

等他走了之后，谢维克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是普法维克语，说兄弟的时候用的是&ldo;aar&rdo;这个词，齐默是听不懂的。

墙上的扬声器哇啦哇啦地响了起来，有什么人在发布指令：躺在铺位上，系好安全带。

谢维克恍恍惚惚地听着。

飞船穿越轨道的感觉让他更加迷糊;他几乎失去了意识，只是暗自希望自己不要呕吐。

齐默又一次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把他拽到了高级船员休息室，这时他才知道已经着陆了。

屏幕上已经是一片空白，原来那个云彩缭绕的明亮的乌拉斯星球已经消失不见。

屋里挤满了人。

他们都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他惊喜地发现自己还能站立、走动、跟人握手。

他努力地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起来，却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

说话声、笑声、不同的手、跟不同的人交谈、不同的名字。

他的名字一次又一次地被提起：谢维克博士，谢维克博士……不一会儿之后，他和身边那些陌生人开始沿着一段带顶篷的坡道往下走，每个人的说话声都很大，那些声音从墙壁上反射回来。

然后，嘈杂的谈笑声慢慢变小，一股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往上方看去。

从坡道下到平地上时，他绊了一下，差点摔了一跤。

当时他想到了死‐‐就在他抬脚迈下最后一级台阶的那一刹那。

迈下那级台阶之后，他就踩在一片新的土地上了。

灰茫茫的夜色所包围着他。

远处，隔着一片雾气蒙蒙的旷野，亮着一些蓝色的灯光，在薄雾中发出朦胧的光。

空气拂着他的脸和双手、进入他的鼻孔、咽喉和肺部，冷冷的、潮潮的、混合有多种气味、同时又很温和。

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这是他的先祖居住过的世界的气息，是家的气息。

他绊脚的时候，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

眼前有灯光闪过，摄影师们正在拍摄这一场景，以便送去报导：首位月球来客：高官、教授和安全人员簇拥着这位虚弱的高个子男士，他头发蓬乱、面容清秀，昂首挺胸（这样摄影师们就能抓拍每一个角度的特写了），似乎想要透过那些照明灯望向天空‐‐将星辰、月球和所有外部世界藏匿起来的雾气沉沉的天空。

记者们拼命地想要从围成一圈的警察身边挤过来：&ldo;谢维克博士，在这一历史性的时刻，您可否谈谈你的看法?&rdo;他们马上就被警察推了回去。

围在他身边的那些人推着他往前走。

他被领到了守候多时的豪华轿车旁边，到最后一刻摄影师们还能抓到他的身影，因为他的身高、他的长发、还有他脸上的奇怪表情。

他看起来有些忧伤、同时带着有所了悟的表情。

城市高楼的顶端高高地插入薄雾之中，就像是发着微光的巨大梯子。

头顶上有火车疾驰而过，似乎是一道道呼啸的闪电。

临街的由石头和玻璃构成的巨大墙面俯瞰着汽车和电车的车流。

眼前都是石头、钢铁、玻璃和电灯，却没有人的脸庞。

&ldo;谢维克博士，这里是尼奥埃希亚。

我们认为，还是先让您远离城市的拥挤人群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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