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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菀没躲,她怔住了。
不为别的,她认出了眼前人。
是当日闯进东柏堂唤晏清源&ldo;阿兄&rdo;的年轻人,归菀记性向来好,一下便跟当日一霎的记忆重合了。
他整张脸,是隽刻一样的白,像一层假面,却偏还嵌着一双淡漠无神的眼睛。
夕阳落在归菀小扇子似的长睫上,溶金点点,翩跹颤动,如梦似幻着,他也在看她。
却很快移去目光,不知落脚到哪里去了。
归菀这一回倒没有多怕,只是回过神时,想那晚,不知他是否看到了自己满面春情的模样,却又疑心,他不见得记得自己,免不了娇羞别过脸,心底狂跳不止,扯了扯媛华衣角:
&ldo;姊姊,我们走罢……&rdo;
媛华因看马人那声&ldo;二公子&rdo;也转过身来了,眼前猛然一亮:
好熟悉的一个人!
却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模样倒无稀奇处,只是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媛华只觉不像看个大活人,倒像是观个巨大坟场,明明看起来,没比自己大多少,十七八岁的模样。
虽也谈不上害怕,却总归教人浑身不自在的,媛华暗道不与此人打交道为好,不吉利一样,攥着归菀的手就要走。
&ldo;姑娘,你们是不是要用马?&rdo;晏清河忽然在身后启口,媛华听他这么问,心念又一转:指不定是热心人,既在邺都,相信也无人敢将晏府的人怎样,借他马匹一用,又能如何?
何况,冬日天黑的快,片刻前还觉得是黄昏日落,转眼,就是夜幕沉沉。
天上冒出了一弯冷月,不知几时挂上去的。
还是赶紧回府为妙。
媛华早暗中打量了他,看服饰,虽不华丽,可上面云纹却搭眼瞧清楚了,便欠了个身:&ldo;这位公子,我姊妹是晏九云将军府中人,还请公子将马借与我们,留个尊府住所,定会安然无恙送回去。
&rdo;
说着展开掌心簪子,却是递给看马奴仆的,微微笑道:&ldo;不白用。
&rdo;
奴仆则望向晏清河,晏清河一切看在眼中,朝其打了个手势:
&ldo;你去找辆马车来,要快。
&rdo;
奴仆便没有接那发簪,按着主人吩咐去了。
夜风凛冽,春天的气息似乎还远的很,归菀不由又攥紧了衣领。
见晏清河回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对媛华说:
&ldo;夜寒风冷,姑娘们还是坐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