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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坊（第1页）

上回说到林凌天夫妻俩与太子约定了生意，回来便开始着手准备买地下种植棉织布，又托了阿依达从安南国偷偷带回了几个植棉好手，待一开春便开始在自家买的几十亩旱地上下了棉种，莫言又在城外买了几间大院，着人打扫干净，差工匠造了纺车，织机，扎棉机等等，送到院中摆放齐整，又开始着手招募织娘，忙个不了，待到第一批棉花出来，已是当年深秋了。

“这批棉花真不错。”

林凌天看着库房内收的堆的漫山白雪似的棉花，满意点头地说。

“那是，这是安南国最好的棉种种出来的，不枉费我一番心血。”

阿依达一把抓起一大块雪白柔软的棉花，却又皱了皱眉头说，“可惜棉花虽好，去籽却是个大麻烦，不知道子清准备如何解决啊？

林凌天笑道，“我这里专门准备了轧棉机，可以快速去籽而不用手工剥棉，省却了好些功夫。”

说毕便带着阿依达去了城外的大院，把些个梳棉织布的工具给阿依达瞧了瞧，那阿依达是个懂行的，见到这些先进又新奇的工具心内欢喜的紧，口内说道，“没想到连安南国国内都没有出现过的器物，你这儿倒瞧见了，可见没有枉费我冒险偷带棉籽儿给你。”

又问布坊如何管理，林凌天知道他对织布一事十分上心，便把让莫言带着阿加莎管理作坊的事情说了说，阿依达笑道，“交给夫人管理，再无不放心的了。”

两人说了半天话，方才各自散了不提。

莫言这边与阿加莎也忙的团团转，梳棉，纺纱，织布，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自家仆妇不够使，除了采买，还得招些个会织布的妇人和织娘做活，那莫言便与阿加莎商议，“这自家的仆妇，便接手梳棉，上浆，整理，纺纱的活计，那些个招来的妇人，便交由他们织布与染色，两下分开，这样便不怕有外人偷学整套活计去了。”

阿加莎点头道，“夫人想的甚是周到，奴家多嘴说一句，田头最好起个大院，那些梳棉上浆整理纺纱的活计，奴家带了婢女们在田头大院里做，那织布与染色的事儿，夫人可以带着外头的妇人们在城外大院做，我这边做好了纱线，便让人送过去，这样使得么？”

“你想得很周全，只是现在田头起大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先凑合在城外大院里做一回，我这就差人隔开院子。”

说毕便叫来小四媳妇，吩咐了下去，两个人又继续商议做什么花色的好，那阿加莎第一次跟东家做事，少不得想现弄现弄，想出了许许多多花色和织法让莫言挑拣，莫言心中有计较，把那些个花色和织法都一一记录下来，末了却笑着对阿加莎说，“好姐姐，你想的这些花色和织法都极好，我瞧着有些像织锦的做法，只是我们是第一次做棉布，这些个做法都有些繁复，不如先弄些个简单的，一来这棉布可能要进上，先弄些个简单好做不费功夫的好交差，二来也给以后改进留出不小的余地，姐姐看如何？”

那阿加莎连连点头道，“还是夫人想的周到。”

两人商议一炷香的功夫，定了最简单的平纹织法，染红，紫，黑，靛青，蓝，琥珀，翡翠纯色布匹。

最后，莫言又拿出两个五十两的银锭做了阿加莎的工钱，那阿加莎还不肯收，莫言笑道，“姐姐现在是自由之身，不是卖身的奴仆，连奴仆都有月钱，难道姐姐连自己的工钱都不肯收不成，况且以后还有许多地方仰仗姐姐。”

那阿加莎也是个聪明人，听了便笑着收下了。

两人刚刚定好，便有三四个牙婆带了大大小小二三十个丫头与小子来相看，莫言捡那老实本分头脸干净的留下了十来个，丫头们让七宝八珍碧月落雁几个带着教了几天规矩，而小子们便让林凌天的小厮司剑□□，没几天便派人找了车把这些个丫头小子赶去了城外大院，那院子早已被隔成了三四个大院，分成了纺纱场，织布间与染色坊，三个院子只有两边角门可以通，俱上了钥，那些丫头小子们便在阿加莎的带领下在纺纱场安置下来，每日里跟着阿加莎和七宝八珍两个梳棉，上浆，纺纱等等，不日便出了细棉纱，那厢莫言也带着雇来的织娘们织布，染色，不久织染出了七色纯棉布，留着几匹顶好的做留样，莫言又各色挑了两匹中等品相的让林凌天带着亲自送了太子府，其余的便比市价便宜一成的价格卖给当地的布庄。

那些个布庄原本只做安南国的棉布生意，见林宅出了棉布，做的比安南国的又好又便宜，极受百姓欢迎，连那些个达官显贵也穿着，就都来林家打听消息，想要独占林家的布匹，林凌天夫妻两个却不偏不倚，每家大布庄都分配了相等的额数，不日宫中又下了旨意，每年要采买他们的白棉布千匹，夫妻俩商议着要扩大生产，因着来不及买地，便花钱在城郊租了几百亩旱地，起了大院，由司书管着，专做细白棉纱，莫言让身边的小五媳妇管着城郊大院，专门做织布和染色活计，她和阿加莎两个，商议每年出个四五种花色的布匹，三下分工明确，又在南城外商聚集之处买了间小小的铺子做了布庄，专供外国商人采买白棉布，生意自然红火，不消细说。

转眼道了年下，莫言把头年棉布生意的账盘算好了，里外一合计，赚了有两千的银子，分成了三分，头一个就把那分成给了太子府，又给了阿依达的份子银，其余的拿出半成打赏了仆从，其余的便算成了自己的所得，夫妻两个对这门生意很是满意，又想这是白棉布是个大生意，还是着方平看管方才放心，便差双喜双寿去昌海接管牙粉行的生意，让方平赶上京来。

那方平接了信儿，把牙粉铺子的事儿交代给了双喜，便速速赶到京里，待吃过接风宴，三人便一起商讨如何扩大买卖的事情，那方平是个极会做生意的，听她夫妻二人说起了这白棉布的生意，三下两下一琢磨，又出了不少主意，“这京城地少人多，四周的地儿又都被些皇室勋贵把持，若是单单在京城四周置地，不仅不多，而且还容易得罪些有头脸的人物，不若把这买地植棉纺纱的事儿放在其他地方，京城只要设置些织机房即可。”

林凌天此时正低头喝茶，听了这话，笑道，“还是表弟想的周到，我和娘子都没想到，只是这棉花喜阳不喜阴，还是要多种植在北方才是。”

“听闻靠近北方吐蕃国和蒙北国的地方，那里整年阳光充沛，旱地又多又便宜，只是土地肥力不够，不能种植麦子之类的，想来种植棉花之类的就够了。”

莫言听闻，心下喜欢道，“我怎么没想到。”

说毕便取来墨离国地图，三人看了半天，选了靠近吐蕃国的利州关潼县，靠近蒙北的汀州崇文县和平泰城作为植棉基地，这些都是日照长适合植棉且靠近江海物资容易转运的地方，而且地价也便宜，方平又说，“待各处采了棉纺了线来，京城只需要织造便可以了。”

莫言又想了想，说道，“这是个好主意，只是这京城还是要备些个土地种植棉花的，万一各地的纱线不赶趟，这京城的总能拿来救救急。”

方平笑道，“还是表姐想的周到。”

又说起人选的事情，方平道，“我冷眼瞧了这些年，表哥这身边的司画司书是个做生意的料子，不如表哥放他们出来，跟着我做两年等他们上手了再派事情给他们。”

林凌天道，“这样正好，只是他们没有成家还是不够稳妥的，等过了年配了丫头再放出去跟你学做生意不迟。”

方平点头，又踌躇了半晌，说道，“我有个事儿不知当说不当说。”

林凌天笑道，“都是一家子人，有什么不当说的。”

“表嫂在家应该立个内外账房，这生意上的银子从外账房过，这宅内的开销从内账房过，这样就不用每次用银子的时候从表嫂那边过，一来支银子的大部分都是外男，没得冲撞了表嫂，二来也培养出些个账房先生，以后做生意也是个臂膀。”

“表弟这话说的极是。”

莫言笑道，“我早有此意，只是这人选却是需要商榷的。”

三人商量了半天，决定账务与现银分开保管，最后取了司剑做外账房的账房管事，挑了小四做保管外账房现银，挑了司墨做内账房的总管，又挑了小五做保管内账房的现银，又吩咐人去造了账册与对牌，挑了个好日子把账房的事情办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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