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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第2页）

将来我死后，便让我的女儿将骨灰带回岭北，洒在幼时常趟水嬉闹的那条河里，也算是了却心愿。”

&esp;&esp;话语无力悲怆，纠缠出被禁锢一生的不甘，沉重得连呼吸都困难。

&esp;&esp;可吴坤却没功夫再感同身受，他目光微闪，“提到您的女儿，我们这里有一个条件。”

&esp;&esp;……

&esp;&esp;“你对父亲说，想要魂归故里，就必须让我加入岭北的特工总部，为你们卖命，以此为交换条件。”

&esp;&esp;顾叶白音调清冷，如冰凌般尖锐冷凝，平静地勾画出了多年前的真相，利用一个将死之人对故乡的牵念，来换取一把得力的杀器，真是精打细算到残酷。

&esp;&esp;“他老了，竟都不曾怀疑过。

父亲籍贯的秘密，被邓家藏得死死的，可你们又是怎么得知，又如何会那般好心，在南北战局正酣时费尽人力物力，只为帮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老人回家。”

&esp;&esp;“不，不对，父亲即使老了，刻在骨子里的敏锐是不会消失的。

他只是太想回家了，天天盼，日日念，就是那么叁十年。

终于在他即将绝望的时候，出现了转机，他怎不会不顾一切地抓住？”

&esp;&esp;顾叶白静静地凝望着那跳动的烛火，火焰残影在她眼中明明灭灭，辉映出闪动的泪光。

蒙昧的水光里，她依稀看到了惨白的病床，瘦到脱形的手，感受到紧紧握住的力道，耳畔仍是那人被愧疚浸透的声音，“叶白，原谅……爸的自私。”

&esp;&esp;“叶白，”

吴坤低下头看不清神色，试探地伸手想要触碰她，可又瑟缩地犹豫，“抱歉，当年……是上面的指令。

你在军营时，被潜在那里的特务看出了潜质，报给了上面。

八年前，岭北正在筹备大规模渗透岭南的计划，急需人才……我听命行事。

无论如何，还是抱歉。”

&esp;&esp;顾叶白却笑了笑，掩下眼里泪花，“其实，我从未怨过父亲，对你也是。

如果不是为了完成父亲的心愿，如果不是进了特工总部。

我或许，在父亲死后，也就跟着去了。”

&esp;&esp;也就不会遇到他，遇到一个那样好的人。

&esp;&esp;她深吸一口气，坐直了身子，认真地看向他。

&esp;&esp;“我说这些，不是想要怪你。”

&esp;&esp;“我只是想说，八年前，我眼睁睁地看着，我爱的人从眼前消失，最后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尽力完成他的遗愿。

八年后，我不能再重蹈覆辙，我希望能守住最后一点，活下去的动力。”

&esp;&esp;“你……”

吴坤震惊之下霍然起身，碰翻了将近燃尽的煤油灯，火光彻底熄灭，刺鼻的油气味撒了满桌，可他却顾不上管，一把揪起顾叶白的衣领，急促地质问，“你！

你……跟谢铮？”

&esp;&esp;顾叶白和缓却坚定地将他的手拉下来，自顾自地处理干净一桌狼藉，转身找来火柴重新将灯点亮，重燃的火光将她映剪出缱绻温和的侧影，睫毛浅浅地打下一层阴影，晃动间笼出宁静的天地。

&esp;&esp;“对。”

&esp;&esp;她坦然认下，唇边染上静谧的笑意，好像有些无奈地地微耸肩，“我尝试着戒掉，可到底没忍住。”

&esp;&esp;说完，顾叶白瞥他一眼，“不用怀疑我，当年的交换条件清清楚楚，我不会毁约的。”

&esp;&esp;吴坤眼中犹豫未退，急切地问她，“你既不愿杀谢铮，那该如何救我们的人？”

&esp;&esp;“你们想要谢铮的命，来促成营救行动。”

&esp;&esp;“那么，一命换一命，用我的命，换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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