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明笑：&ldo;他想来送你的，但你也知道……很多人想来送你，却未必能来。

等你到了江浙，或许会收到很多信，这会子不能说的话，到时候都能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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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泰点头：&ldo;不用来送也好。

我又不是告老还乡。

&rdo;

崔季明说着，忽然想起来，从衣领里掏出来一个信封：&ldo;喏，别人的东西我都没给帮着送，就是小竹子给你的，我不敢不送。

&rdo;

俱泰倒是也想当面拆开，万一有什么话想说给她，也好及时让崔季明传话。

打开来看，宣纸上只有一行字。

&ldo;正是江南好风景。

&rdo;

崔季明轻声道：&ldo;你说她一辈子没嫁人，你不也没有娶妻，我总觉得她对你是有几分……&rdo;

俱泰打断道：&ldo;我与她知己之情，君子之惜，一辈子是我成不了她、她成不了我的望着对方，哪个不比那个情字重。

我们又不是你与圣人夫妻，谈这个反而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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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季明想想也是：&ldo;确实。

不过我和阿九也没那么俗嘛，我对他也有君死臣往的情谊啊，你可别说的我们俩就不高尚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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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泰看着那行字，忽地摇头笑了。

当年的嘱咐与重托终于完成得感慨不说，或许从此不能相见的感怀不言，几十年既是师徒又是挚友的情感不谈，所谓官场无朋友，最后虽然是竹倒了他，也正因此他们才是真正的朋友。

她什么也没有说，万千的话藏在一句里。

这个季节，正是江浙风景最好的时候，你便去吧。

他将这封信收下，崔季明看着他的背影离去，虽然心里也为了或许难再相见而感怀，但也觉得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坏的结局。

建元二十二年，江浙丝绸案爆发，钱俱泰左迁至江浙刺史，及时赈灾，江浙官员频繁易位。

建元二十三年，刘原阳带兵剿匪，织场重开，官营重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