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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照顾了臣妾一晚上?”
“嗯。”
“怎不叫结香瑞香进来伺候,不让她们看伤口就是。”
他把水杯端过来:“怕你烧得说胡话。”
“哦,累吗?”
“有些。”
她喝完了水,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思绪略有些杂乱:“那……也得帮臣妾把药换了再去休息。”
两人说起别的,只当方才那难以启齿的意外没有发生过。
燕妫背过滢身脱去中衣,露出背部,闻人弈眼眸低垂小心翼翼揭开纱布,不该瞧的地方一眼也未多瞧,只专心观察伤口。
落鸢的药果然有奇效,不过一晚这伤已好转不少。
他轻轻撒上药粉,重新帮她绑上纱布。
燕妫穿好衣服,冲他一笑,轻似羽毛:“多谢。”
这一句轻柔的感谢,倒把他说愣了。
“多谢照顾我整夜,凉风习习我倒是舒服了,不知王上的手腕可酸痛?”
“扑几下扇子罢了,怎会痛。”
她记得,有一回时若也发烧,时为盛夏,她给时若扇了一夜风,次日手腕抽痛不已。
这感觉她是有过的,歧王的悉心照顾,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暖意。
就好像严冬里终于爬上一轮暖日,久违了。
也许是太过缺少这种温暖,她的心里仿佛被这暖阳照得开出了一朵花,孤单单地长在冻土之上。
“王上快去歇息吧,臣妾无碍了。”
闻人弈打个哈欠起身出去找个软榻歇一歇,他走得很慢,仿佛迈出一步很是艰难,与此同时有一只犯过错的手藏在广袖下一握一松,微微颤着。
待走到十步开外,他终于还是停住,转身回来,说:“孤没办法当作没有发生,孤该为方才的意外说句抱歉。”
他指的是方才不小心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了,为人该有的担当与坚守的礼教不允许他就这么算了。
如上一回窥见她午睡,藏掖着不敢明说,这事便如心病一般扎根在他心里,令他暗骂了自己百次“小人”
。
对她的敬重不参半点假,他便更不应妄图敷衍,虽然这话再提双方都尴尬。
燕妫一时怔愣,未料得他会专门重提,舌头乍然打了结:“不、不必放在心上。”
倒显得她在这种事上有多慷慨似的,很是令人懊恼。
待歧王出去后,燕妫好一阵发呆,直到瑞香端着热水进来,她才慌张收拾了脸上的表情,竟发现耳根子烫得绯红,怎么都消不下去。
有时候对一个人的改观就是来得那么突然。
燕妫发觉,歧王这人也并非她原以为的为达目的,只管摆弄棋子的无心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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