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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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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师责之有理，可山海阁现在不也在当百氏的走狗吗？&rdo;舟子颜微微欠身，仿佛仍在从前的课堂上，等着老师解惑，&ldo;百氏南伐巫族，借道清洲，山海阁不仅应许，还伸以援手，这不是争当百氏的马前卒是什么？又或者‐‐&rdo;

他打见面起就始终毕恭毕敬，一直到现在，长久以来扎在心底的那些尖锐刀剑陡然在声音里破鞘而出。

&ldo;这也是您说的权衡？&rdo;

烟斗悬停半空，四下死寂。

&ldo;恨我恨很久了吧？&rdo;陶长老慢慢地抽了口烟，吐出的雾模糊了他的眼，&ldo;安排住处的时候，是不是松了口气？毕竟我要是住城祝司里，光是克制杀意，就要花很大力气，很容易露出马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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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子颜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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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子颜冷冷地说。

&ldo;以前我就最烦你这个德行，心里拗得跟头牛一样，脸上口里还要什么都应好什么都应是。

恨就是恨，还非要执什么弟子之礼，没点少年气。

&rdo;陶长老松开烟斗，任由它磕落在黑石上，剑插至身前，左手与右手一起握住剑柄，白发被风吹动，&ldo;不过，恨我恨山海阁，都可以，唯独不该对太乙那位出手。

你手里还提着他的剑吧？什么时候学会忘恩负义了？&rdo;

舟子颜低头。

太一剑在兵匣中，剑身微颤，竭力想破匣而出，却被十二根铜链紧紧锁住。

‐‐我有一把剑。

‐‐想祭天，就来找我借剑。

红衣少年撑开纸伞，拨开雨帘，渐行渐远，声音却被雨水留了下来。

舟子颜闭了闭眼：&ldo;他说鱬城很美，可这美是从心脏里飞溅出的血色，是最后一刹了……生无可期，死无可惧，负恩负义，子颜今日亦有权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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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睁开眼，目光冰寒。

&ldo;老师，请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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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被黑暗笼罩，阴影铺天盖地。

……………………

灰墙灰瓦灰檐。

左月生呆呆傻傻地站在潘街上，一时只觉得自己走进了鱬城的影子里。

&ldo;他娘的，&rdo;他喃喃，&ldo;这是怎么回事？&rdo;

&ldo;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rdo;不渡和尚在他旁边，左顾右盼，&ldo;这是水中月，镜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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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什么、什么意思？&rdo;陆净没听明白。

他不仅没听明白，他甚至没搞懂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只记得，刚刚还在举行祭天仪式，千灯万火，辉煌无比，然后那谁……哦，舟子颜双袍一振，原本连接天地的水流就朝他们卷来了，在光影中他又看到了坐在窗边的娘亲……

再然后，醒来就发现自己站在潘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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