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声，她拽着沈牧平的衣摆问道。

过年时的医院比平时冷清一点，走在走廊里，沈小运生怕自己的声音会惊动了什么。

&ldo;是的，她……生病了。

&rdo;

站在一个病房的门口，沈牧平把沈小运拉到了自己身前。

&ldo;看见那个阿姨了么?我们是给她拜年的。

&rdo;

大年初二，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动不动。

沈小运走过去，笑着对她说：

&ldo;奶奶好，奶奶过年好。

&rdo;

老妇人一动不动。

沈小运在旁边站着，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包曲奇饼干，沈牧平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偷偷藏起来的。

&ldo;奶奶，你要不要吃点心呀?&rdo;

老妇人仍是不理她。

沈小运突然觉得很难过，铺天盖地的难过一下子压在了她的心头上。

沈牧平站在她身后，轻声对床上的人说：

&ldo;陆阿姨，过年好，我来看看您，她现在挺好的，虽然以前做的事情都做不了了，可是现在也能过得开心。

&rdo;

沈小运低着头，大颗的眼泪砸在了白色的床单上，被棉布吸走了。

&ldo;怎么，怎么就这个样子啦?&rdo;

抓着曲奇饼干的手都颤抖了起来。

那个老妇人还是不为所动，冷漠，也许是她对这个世界唯一的应对了。

沈牧平不想看着沈小运一直伤心，轻声说：&ldo;跟她说过了过年好，我们就走吧。

&rdo;

沈小运不肯走，她用一只手的手指抠着病床的边儿，另一只手还倔强地把曲奇往老奶奶的眼睛下面放。

&ldo;真的好吃的，吃了就不生病了，好不啦?&rdo;

刹那间，沈牧平很想用手去捂自己的胸口，如果这个世上真的如她想的这样简单纯粹，只用一包饼干就能治愈所有的伤痛。

那该有多好。

老妇人抬起手，打了一下沈小运的手。

又打了一下。

沈小运抓住了她的手。

&ldo;别生病了呀!&rdo;

老人挣脱了沈小运的手，她终于抬起头，浑浊的眼睛看着沈小运。

陆奶奶的脸型很端秀，虽然如今老了，气色又很差，可她年轻时候必然是美的。

沈小运隔着眼泪看着她，心里很坚信，仿佛真的见过似的。

&ldo;过年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