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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第2页）

打火石&ldo;嚓&rdo;的一声，一蓬青雾慢慢腾起，陆青崖沉沉吸一口，忽问：&ldo;恨我吗？&rdo;

他感觉到那清凉的棉球贴着不动了，片刻之后，她轻声地说：&ldo;恨过。

&rdo;

伤口处理完，她在沙发上挨着他坐下，把牛奶杯推到他面前，然后一样一样地收拾东西，镊子、纱布、药瓶、绷带……

最后，把塑料袋子一扎，停下来。

&ldo;陆青崖，我得跟你说实话……&rdo;

陆青崖一顿，他咬着烟，隔着腾起的烟雾去看她。

林媚低着头，十指合拢在一起，很慢的去摩挲自己的指甲盖，&ldo;……当年选择生下言谨，是因为不得不生……&rdo;声音艰涩，吐词缓慢，&ldo;当时做检查，医生说卵巢已经出现了病变，能怀上本身就是一个奇迹，如果拿掉了，以后我再也……&rdo;

当时事情瞒不住。

三月，他俩分手，卢巧春也发现了她怀孕的事。

长这样大，卢巧春从来没打过她，在外逢人便夸，说我闺女可懂事省心了，我们一贯都是放养。

那天，卢巧春第一次扇了她一巴掌，收手的时候就哭了，骂她，你怎么能这么作践自己！

林媚被拉着去医院检查，结果却被告知不建议手术。

卢巧春气疯了，逼问林媚陆青崖家里的情况，要去找人理论，但被林爸爸林乐邦拦了下来。

林乐邦说：&ldo;理论什么理论，那种不负责的孬种，没资格娶我闺女。

&rdo;

&ldo;那怎么办？就这样……被人白白占了便宜？&rdo;

林乐邦看向林媚，&ldo;你自己决定，生还是不生？&rdo;

卢巧春气极：&ldo;生什么生！

生了以后她还怎么嫁人！

&rdo;

&ldo;没有生育能力一样不好嫁人，&rdo;林乐邦像是一瞬间苍老了十岁，长叹一声道，&ldo;……闺女这辈子就这一个亲生孩子，是要给她送终的。

&rdo;

他们是过来人，很明白传宗接代对于传统中国人的意义，现在意气用事，等林媚老了，很有可能为这事后悔。

长痛短痛，都是痛，可人能禁得住痛，却不一定能禁得住后悔。

最后，他给这件事下了决定，&ldo;……生吧，我们帮着养。

&rdo;

&ldo;从小到大，我爸一直宠着我，以我为荣，又给予我充分的自由，他总说，我们虽然不是大富之家，可只要是我想的，他都会尽量满足。

&rdo;林媚抬头看向陆青崖，声音有一种刻意而为的冷静，&ldo;……陆青崖，不是你想的那个理由，我真的没有那样深情，那样有勇气，那时候我才二十一岁，而且我们已经分手了……&rdo;

刚洗过澡的清慡气息顷刻便罩了过来。

他侧过身，右手臂一把将她抱住，左手把烟在摁在了烟灰缸里，也合拢过来，按在她背上，&ldo;……太好了，你还没那么傻。

&rdo;

林媚眼泪一下便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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