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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真如虎落平川、龙困沙滩,纵有一身武艺,却无用武之地。
我虽对古代印度语言的研究恋恋难舍,却是一筹莫展。
我搞了一些翻译工作,翻译了马克思论印度的几篇论文,翻译了德国女作家安娜&iddot;西格斯的短篇小说。
我还翻译了恩格斯的用英文写成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只完成了一本粗糙的译稿,后来由中共中央马列著作翻译局拿了去整理出版,收入《马克思恩格斯全集》中。
这些工作都不是我真正兴趣之所在,不过略示一下我是一个闲不住的人而已。
这远远不能满足我那种闲不住的心情。
当时的东方语言文学系,教员不过5人,学生人数更少。
如果召开全系大会的话,在我那只有十几平方米的系主任办公室里就绰绰有余。
我开了一班梵文,学生只有3人。
其余的蒙文、藏文和阿拉伯文,一个学生也没有。
我&ldo;政务&rdo;清闲,天天同一位系秘书在办公室里对面枯坐,既感到极不舒服,又感到百无聊赖。
当时文学院中任何形式的会都没有,学校也差不多,有一个教授会,不过给大家提供见面闲聊的机会,一点作用也不起的。
汤用彤先生正开一门新课《魏晋玄学》。
我对汤先生的道德文章极为仰慕。
他的著作虽已读过,但是,我在清华从未听过他的课,极以为憾。
何况魏晋玄学的研究,先生也是海内第一人。
课堂就在三楼上,我当然不会放过。
于是征求了汤先生的同意,我每堂必到。
上课并没有讲义,他用口讲,我用笔记,而且尽量记得详细完整。
他讲了一年,我一堂课也没有缺过。
汤先生与胡适之先生不同,不是口若悬河的人。
但是他讲得细密、周到,丝丝入扣,时有精辟的见解,如石破天惊,令人豁然开朗。
我的笔记至今还保存着,只是&ldo;只在此室中,书深不知处&rdo;了。
此外,我因为感到自己中国音韵学的知识欠缺,周祖谟先生适开此课,课堂也在三楼上,我也得到了周先生的同意去旁听。
周先生比我年轻几岁,当时可能还不是正教授。
别人觉得奇怪,我则处之泰然。
一个系主任教授随班听课,北大恐尚未有过,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能者为师。
在学问上论资排辈,为我所不取。
然而我心中最大的疙瘩还没有解开:旧业搞不成了,我何去何从?在哥廷根大学汉学研究所图书室阅书时,因为觉得有兴趣,曾随手从《大藏经》中,从那一大套笔记丛刊中,抄录了一些有关中印关系史和德国人称之为&ldo;比较文学史&rdo;(vergleichendeliteraturschichte)的资料。
当时我还并没有想毕生从事中印关系史和比较文学史的研究工作,虽然在下意识中觉得这件工作也是十分有意义的,非常值得去做的。
回国以后,尽管中国图书馆中关于印度和比较文学史的书籍极为匮乏,但是中国典籍则浩瀚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