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摇头，把司年扔在沙发上的手机捡起来，“大壮，妈妈没事。”

司文已经站在了电梯口，他皱着眉，“是又复发了吗？明天约医生到家？”

文鸳从司年手里接过纸巾，“你相信妈妈，妈妈真的没事，妈妈就是——”

她哽咽了一下，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就是，觉得这些年来辛苦你了。”

司文顿住走上电梯的脚步。

“你先回你的公寓，妈妈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文鸳把手机横屏，让司年坐在自己身边。

等司文坐在沙发上，她哭着说，“对不起，是妈妈的错，妈妈把对胡永康的仇恨，转移到了你的身上。

你这些年过得这么苦，都是因为我。”

“别说了。”

司文垂下眼。

“不，都是妈妈的错，妈妈应该道歉的，我已经想了一天了，这都是我造下的孽，我害了你，让你和嘉万分手，我——”

“别说了，和你没关系，都是我自愿的。”

司文把手机放在沙发扶手上，他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司年搂住文鸳，用手不停地轻拍她的肩膀帮她放松，文鸳低下头，眼泪往下砸，“妈妈不会再反对了，妈妈只要你能好好的……”

司文挂断视频，蜷着身子躺在沙发上，他捂着肚子笑，眼泪却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至发间……

楼下停着一辆路虎揽胜，许嘉万坐在车里，望着楼上的灯火发愣。

司文没有去找许嘉万，当年是他突然提了分手，现在他有什么理由去挽回这段关系呢？疾病让他的潜意识里都觉得自己不配获得幸福，主动拿刀的人就应该坠入深渊不得往生……

小许总在司教授楼下坐了一整夜，第二天照常去上班了，上午有一个电话会议和采访，下午有文件审批和项目管理，晚上还有一个慈善晚宴，虽然不用本人出席，但也得关注一下，万一哪件拍品合眼缘呢！

结束了电话会议后灌了一口茶，“小许总，楼下有人找。”

助理小王进来汇报。

许嘉万揉揉额角，“是记者来了吗？”

前台的视频连线过来，文鸳的脸出现在视频里。

“小许总，就是这位女士，说是想见您。”

助理小王帮他收拾好桌面。

因为七年前的那通电话，许嘉万有些尴尬，但还是说，“请她上来吧，这边花茶和点心。

记者也已经等了很久，你去接待，明天我会留给她三个小时的采访时间，帮记者安排车和午饭。”

让助理泡好文鸳喜欢的茉莉花茶，放好点心水果，许嘉万捏了捏鼻梁，他不知道该拿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文鸳。

文鸳推门进来的瞬间，许嘉万站起来，沉稳道，“阿姨。”

文鸳关好门，低下头泪眼朦胧，“嘉万，对不起。”

许嘉万赶紧过去扶起她，“阿姨，您说什么呢！”

“对不起，是阿姨的错，害了你和大壮两个人。”

文鸳眼眶通红。

……

校园里的栾树花开得热烈，来来往往的大学生穿梭在树下，司文今天上课的教室是208，靠窗的座位正好对着灿烂的花朵，他转头就是热烈灿烂的鲜花。

《概率论与数理统计》是小班课，前三排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再帅的老师都不会有能连着三天吸引同学坐数学课前排的魅力的，何况这门课难而且老师还不近人情，司文看到缩在后排的同学也有些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