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为人子女，尽孝是本分，若这点孝道都无法尽到，阿远便枉为人子。

还望祖母成全阿远孝心。

&rdo;俞眉远跪下，她说得动情，眼眶淌出泪，小模样委屈又难过。

&ldo;谁？谁不让你尽孝了？谁给你备的衣服？说！

&rdo;杜老太太这时反倒收敛了怒气，只重重捏了腕上的佛串。

&ldo;二姨娘备的衣。

她说祖母忌讳素净颜色，怕阿远冲撞了祖母，惹祖母不痛快，便作主替阿远备下这身衣裳。

&rdo;俞眉远仰起头答道。

&ldo;好好好，你们做这些缺德事儿的时候，都拿我当箭使了，我竟不知自己成了那枉顾礼法、不忠不孝的无知妇人！

&rdo;杜老太太气得急了，一扫手将案上青瓷茶碗打落。

&ldo;砰&rdo;的脆响，茶水四溅，把满屋的人都吓了一跳。

她话说得重，屋里的人便都跟着跪到地上，齐声叫着：&ldo;老太太息怒。

&rdo;

&ldo;一个姨娘，也来兴风作浪！

老大媳妇，你怎么管的后宅？连个姨娘都治不住？&rdo;杜老太太胸口起伏不断，气息跟着急促，吓得桑南赶紧命人去取了救心丹等药来备着。

&ldo;媳妇的错。

&rdo;孙嘉惠此时不敢分辩，只能跪在她跟前低头听训。

&ldo;罢了，我知道你心软，你要是拿不定主意，我替你出了。

&rdo;杜老太太见她这模样，大怒之下霍然站起，&ldo;吩咐下去，一个月内府里丫环婆子不许穿红着绿，替太太服孝！

再替我赏二姨娘一身大孝服，让她呆在屋里面壁七日，好好替替太太服丧！

&rdo;

杜老太太想了想，又道：&ldo;至于那个黑心的……&rdo;

&ldo;赵氏。

&rdo;桑南在她耳边提醒一声。

&ldo;那赵氏先打上二十板子，打发出园子，再不许进来！

&rdo;老太太发落完毕又转向孙嘉惠，&ldo;老大媳妇，我这么处置，你可有意见？&rdo;

&ldo;老太太处理得妥当，媳妇没有意见！

&rdo;孙嘉惠恭顺地点头。

&ldo;好，那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

阿远这身衣服，赶紧着人给她换了，另外她的住处挑了哪里？&rdo;杜老太太又问。

&ldo;暖意阁，与阿初同住。

&rdo;孙嘉惠回道。

俞眉远听了这名，心头一动，眼角余光便转向身畔不远处跪着的一群人。

穿着丁香色桃枝缠雀褂子的少女正垂头跪在一众姑娘前面，背挺得笔直，像后院的小松。

俞眉初……俞府庶出的长女，她的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