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川秋天的河畔，总有微凉的风吹过。

徐以柔安静地修行着。

灰咒者具备“熄灭”

的赐福，普遍擅长使用火焰的术法，对她而言，以灼热的炁蒸干衣服这种事情，已经很熟悉，渐渐摸索出了一些门道，知道该如何控制炁的走向与强度。

从头发到衣服，其实已经干了很多了，但是毕竟还未竟全功，所以她还得继续下去。

此刻她浑身都在冒着热气，这看上去有些滑稽，不过没有人会笑话她。

张之苇在徐以柔旁边坐着，低着头打量着手里那把刚刚捡来不久的剑，但是眼睛时不时会偷看两眼徐以柔的侧脸。

在他眼中，水汽朦胧中的徐以柔，依旧是很好看的。

樊轻舟则是悄悄看着张之苇的举动，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心里觉得很有意思。

他朝着张之苇招了招手，示意他到自己旁边来。

余光注意到樊轻舟在招手，张之苇有些惊讶，犹豫了一下，还是忍着身体里的痛楚，缓缓站起身，走到了樊轻舟旁边，茫然问道：“什么？我一身伤，走这几步路很不容易，你最好说点有用的东西。”

樊轻舟笑了笑，凑得更近了一些，低声说道：“你师姐挺漂亮的啊！”

张之苇脸色骤变，先是诧异，随后想到了路边那个死人之前的言行，当即就怒从心中起，举起手里的剑，瞪着樊轻舟那张可恶的脸，呵斥道：“你什么意思？！”

樊轻舟见他生气，却也不躲不避，又笑了笑，悄悄说道：“你喜欢她？”

张之苇又是脸色一变，举剑的手无力地放下，一时间有些不自信，悄悄问道：“有那么明显吗？”

听到了这个变相的承认，樊轻舟笑得越发猖狂，但还是很专业地忍着没有笑出声，非常好奇地问道：“你们认识多久了？”

张之苇想了想，说道：“好几天了。”

樊轻舟很惊讶，叹道：“我还以为你们青梅竹马呢。”

张之苇撇了撇嘴，不屑道：“青梅哪打得过天降，我天降的。”

樊轻舟一愣，“哈？”

张之苇正想解释，却欲言又止，心里稍微有些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悲哀，最后只能摆摆手，转而说道：“总之你别让她知道了就行了。

你玩忽职守，在旁边看戏，害得我挨了这一顿毒打，我都没怪你的。”

樊轻舟一愣，嘲笑道：“你也不看看你那傻样，但凡每呼吸五次，你就肯定会看她一眼，这么明显的事情，还用我跟她说？”

张之苇轻蔑一笑，不屑道：“你懂个屁，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她肯定还不知道，不然她为什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樊轻舟大受震撼，沉默许久，忍不住问道：“难道你还指望你师姐先跟你开口啊？”

张之苇一愣，发现了问题的严重性，一时不由得有些窘迫，低头冥思苦想，好生斟酌了一番，最后还是没有一个像样的结果。

他只能又扬了扬手里的剑，看着樊轻舟，威胁说道：“你别胡说就行了。”

樊轻舟憋着笑，无所谓地点了点头，嘲笑道：“你看着就像是个没跟女孩子拉过手的傻鸟，太蠢了。”

张之苇没有顶嘴，低下了头，有些无奈，又有些失落，轻声说道：“我失忆了，大部分事情都想不起来，但是我觉得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没有经验。”

听到“失忆”

二字，樊轻舟很是惊讶，感觉话题稍稍变得有些沉重，但自己与他还算不上熟悉，当然不能谈论这些，所以他也没有问失忆是怎么一回事，只是出谋划策道：“你是个男人，得找个机会先跟你师姐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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