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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第2页）

大司马日复一日地老去，皇帝却还年轻。

他在看似波涛浪涌风云变幻的朝堂中维持着平衡，如履薄冰，一点点地规划着金玉满堂的前路。

却在太傅坚持要将女儿嫁给太子的时候‐‐皇帝起了戒心。

&ldo;既然都是嫁女……嫁给睿儿岂不委屈？不若入宫为妃？&rdo;皇帝试探。

太傅心中冷笑，这等不恩不义不仁不善之人，如何投靠？何况你数年无子，焉知能生还是不能生。

裴县之低下头，笑道：&ldo;臣教导殿下多年，对他性子再了解不过，十分相衬……&rdo;

一向多疑的皇帝在那一瞬间，猜到太傅想扶持的人是太子。

妻子临终前，儿子眼中掠过的恨意在皇帝的脑海中愈发清晰，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若是他与陈家斗得两败俱伤，却被扶持太子上位的裴家抢去了皇位，岂不是愚蠢到家？

皇帝打了个寒颤，想到了一直供奉在昭阳殿中的那本《圣祖训》。

当日裴县之说得冠冕堂皇，&ldo;多则十年，少则五年&rdo;的话语盘旋在心间，此时他却骤然分不明，那留在他殿中的《圣祖训》到底是为了杀陈家，还是为了杀他。

如今……已是他登基四年有余。

待到太子大婚领职，不是……正正好五年？

皇帝不寒而栗，万般心绪涌入心间。

再次看到儿子低垂着头颅，万般乖觉地跪在身前，皇帝沉默良久，耳边却恍惚听到妻子低泣着质问：&ldo;他日睿儿长大，又当如何看你？&rdo;

皇帝将《圣祖训》赐给了儿子，双手不由自主微微颤抖，宛如递出致命的毒药。

而小太子谨遵圣旨，拿着薄薄的书册眷抄，却在那一夜召唤出了泰安。

可太子并不知道的是，在那晚，裴太傅府中，裴安素手中也有同样的一本书。

同样的，薄薄的蓝色封底的，焦黑古朴的《圣祖训》。

&ldo;可曾想过，为何本一心与你为敌的裴郡之，却在听我入府规劝之后，一心拱你上位？&rdo;

&ldo;可曾想过，为何一心拱你上位的裴家，却在云州困解之后立刻出手，剿灭了你身后最大的助力秦家？&rdo;

&ldo;可曾想过，为何你一举一动我皆不畏惧，一心笃定你必死无疑，行踪尽皆掌握于心？&rdo;

裴安素轻轻抬头，手臂微晃，那书册中小小的人影也跟着晃动，迷蒙的眼睛，像是丝毫分辨不出身在何处。

&ldo;你的身边有细作叛徒……从来没怀疑过吗？&rdo;她问。

太子怀疑过。

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泰安。

而他此时望向裴安素手中的那张剪影，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

为什么多年前的中秋夜，她醒来的时机是那么地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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