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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本雅明写成了重要评论《超现实主义》。
这篇文章可以看做《巴黎拱廊研究》的一个前奏,但它本身也是关于超现实主义研究的一个重要文献。
与当时苏联的正统马克思主义评论家(包括在苏联定居的卢卡奇)不同,本雅明不是把超现实主义看做资产阶级颓废主义的一个变种,而是看做知识分子向左转的一种倾向,充分肯定超现实主义的积极的社会意义。
在本雅明看来,法国的评论家仅仅限于考证超现实主义的&ldo;真正起源&rdo;史实,并且把超现实主义看做一股微不足道的文学潮流。
因此他们没有认识到超现实主义的真正意义。
本雅明则认为,超现实主义是欧洲&ldo;知识分子危机&rdo;、&ldo;人道主义自由观念危机&rdo;中一种政治意识的觉醒。
这一运动绝不能按其表面看做一场艺术或诗歌运动。
超现实主义作家不仅在缩小艺术和生活之间的距离,而且也在改造艺术观念,因为&ldo;这个小圈子的作品不是文学而是别的什么东西‐‐示威、口号、公文、虚张声势、以假乱真,反正不是文学&rdo;(14)。
如果说开始时它是一场文学艺术运动,那是因为正如布勒东所宣布的,其目的是要打破一种实践,那种实践向公众展现的是某种生存形式的文学蒸发物,同时又维护这种生存状态。
也就是说,超现实主义不仅扩大艺术的边界,而且要实行一种新的艺术实践,即用梦幻体验来改造日常生活。
本雅明指出,超现实主义作品关注的是体验(经验),尤其是陶醉体验,但是&ldo;这些体验绝不限于睡梦以及吸大麻或抽鸦片的时刻。
如果认为在&lso;超现实主义体验&rso;中我们只能看到宗教迷狂状态或吸毒迷狂状态,那就大错特错了&rdo;(15)。
他认为超现实主义的经验中最重要的是克服宗教启迪,获得&ldo;世俗启迪,唯物主义的、人本主义的启迪&rdo;。
本雅明认为,超现实主义借以获得世俗启迪的陶醉体验主要在几个方面。
首先,超现实主义打破贵族和资产阶级所追求的隐私权:&ldo;生活在一个玻璃房子里绝对是一种革命特征。
这也是一种陶醉,一种道德表现癖,是我们极其需要的。
&rdo;(16)
其次,超现实主义把爱情看做获得世俗启迪的一种体验。
所有新派诗人都有一个神秘的爱恋对象。
这种爱情所赋予或维持的不是感官愉悦,而是一种启迪。
爱情是导向革命的神秘纽带。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超现实主义在对过时物体的体验中感受到革命能量:&ldo;他们是最早在&lso;过时的东西&rso;中,在第一个钢架建筑、第一个工厂厂房、最早的照片、即将灭绝的物品、大钢琴、5年前的衣服、当年时髦而现在落伍的饭店等等中感受到革命能量的。
关于这些东西与革命的关系,谁也没有比这些作家更准确的观念。
在这些能够看到幻象的人面前,没有人能够想象贫乏‐‐不仅是社会贫乏,而且是建筑学贫乏,室内的贫乏,过去奴役着而且现在依然奴役着物体‐‐是如何能够突然转变为革命虚无主义。
阿拉贡的《歌剧院拱廊》(passadei&39;opera)自不待言。
布勒东与娜佳是一对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