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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傅似乎唤醒了梁羡枯竭已久的心火,他目中的亮光微闪,干燥的嘴唇嗫嚅着,有些话噎在喉咙里,很难启齿。
韫和以为话说重了,细声宽慰道:“不要妄自菲薄,殿下的弓现下不能用,就藏起来,等熬过眼前的寒冬,到再用它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称手。”
告诉他这么多,无非就三个意思:忍耐,磨砺,待时。
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继承了史家男人的行事风格。
梁羡笑了,“犀娘妹妹,你儿时撕坏我的书,害我被罚时,可没有成篇的道理来说教。”
他纯粹地调侃了一句,韫和神色一怔,却没有想象的那般轻松,“殿下,出了宫未必就是坏事,好好过吧。”
梁羡点头,漆黑的眼珠在她脸上定了定,隐约瞧出几分大傅的影子,不禁动起恻隐之心,“你的母亲是我的姑母,你回来本该有良人相配。
嫁给他,可觉得委屈?”
有那样不容她的强势老夫人,嫁的又是朝不保夕之人,想必也很难过。
韫和想了想,还是摇头,“如今就委屈了,往后的艰难困苦更难承受。”
许是大傅这层关系联系着二人,梁羡总想对她敞开心扉,说几句掏心的话,“犀娘,有一句话你不要怪我直接。
父皇的为人我了解,他要贬谁杀谁,喜欢新账旧账一块儿清算。
沈相走了,他把宋国公孤立在不尴不尬的位置,这不是好迹象。”
新账打压,再翻旧账添一把火,赵君湲要寻一条退路简直难如登天。
韫和猜到他接下来的话,捏在玉环上的手指隐隐作痛。
“史家罪名未除,他就娶了逆臣之女,这会是绊倒他的坎。”
梁羡侧过头,一束光恰恰落在他额心,韫和看不见那底下的神情,只见一张嘴张合着。
过了好一会,她才听清,他说的是,“旁的人只传你痴缠赵家,唯有母后看得透,你想借他的势,建史家的庙。”
话说的轻,只他二人听见。
外头又是一片人影攒动,嘈杂声声入耳,宫人挪着箱笼,杂沓纷乱的脚步从廊下涌入大殿,夹杂着不怎么清晰的雀鸟低鸣。
梁羡撑起身体,光着脚,摇摇晃晃穿过熙攘人群。
韫和无声地跟上,见他直走到一扇窗前,奋力扯开,天光霎时倾泻而入。
韫和抬手挡了挡,虚睁着眼睛,对面的小径上,几个内监拿着长竿朝树冠里捅着,鸟儿受了惊吓,仓皇地窜逃出来。
“我喜欢坐在这里看他们驱鸟。”
他坐下来,弯曲的身体透着清冷,更显单薄。
韫和彷徨地站了一会儿,掩门退出。
长公主为琐事烦闷,和太子妃作别时,面上已然蒙上一层薄愠。
韫和安静地陪着她走了多时,穿过亭阁宫宇,转过桥廊,听见几声争执。
韫和不由好奇,和长公主一道步下阙楼,立在硕大的殿柱后观望,原是一年长的宫人在逞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