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张佑年突然停了，掰开他的手来，把他手心的玻璃碎片拿开，往地板上一丢。

&esp;&esp;玻璃触地声音很清脆，好像还弹起来了，撞到了门板，又弹到床边，重新落回地上，转了几圈没了声音。

就好像他的挣扎，到最后也如石沉大海，激不起半点波澜。

&esp;&esp;你是有什么伤害自己的嗜好么，那这点疼对你应该也不算什么。

&esp;&esp;冷汗黏糊了他的发丝，顺着他的下颚线往下溜，沈桂舟颤着眼睫抽泣了好几下，实在受不了，突然张嘴吸了口凉气，猛地咳了起来。

&esp;&esp;还是疼。

&esp;&esp;手心的玻璃碎片被丢了，他抖着，将指尖使劲朝掌心的伤口猛摁，抓着、攥着、抠着，指尖沾满了血，湿漉漉的，可都没有身体感受的疼。

&esp;&esp;他还是分不清眼前的场景，脑袋好像短路了，回放的机子坏掉了，播放到一半，播到酒店门被踹开，就再次往回退，退到他刚跟着张建邺到酒店的时候，没有人再闯进来带他出去。

&esp;&esp;带出去了也只是坠入另一个地狱。

&esp;&esp;–

&esp;&esp;谢谢谢你。

从酒店出来，两人跑到街边拐角的音像店停下，沈桂舟靠着香樟树，喘着气道谢。

&esp;&esp;张佑年呼出口气，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身打电话。

&esp;&esp;喂，赵叔，嗯，对，我们在拐角音像店这里，一颗树旁边还要多久？好。

张佑年挂断了电话，朝他看来，，然后就是代打环节

&esp;&esp;周五继续

&esp;&esp;我帮，你别这样

&esp;&esp;沈桂舟一大早起床，煮完了早餐，朝李旭床边踹了两脚，木板声音清脆，回荡在整个不大的家里。

&esp;&esp;李旭不耐烦地啧了声，烦躁地挠了挠头发，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esp;&esp;沈桂舟没管，王婉只是让他记得叫醒他，反正他叫了，醒不醒关他什么事。

&esp;&esp;他咬上一口包子，拿着袋装豆浆出门。

&esp;&esp;高中离他家很远，得走好长一段路才能到，但这几个村就这一个高中，有得读就不错了，王婉还肯让他继续读就不错了。

&esp;&esp;每天早上，他总得很早就起床，因为这段路不仅长，还难走，翻山越岭似的，每回到教室他总是起一身薄汗。

&esp;&esp;早早上好。

&esp;&esp;耳边传来细若蚊吟的打招呼声，沈桂舟淡淡地瞥了一旁的女生一眼，径直路过。

&esp;&esp;别和他说话了。

&esp;&esp;好像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这个女生就总是站在路口等着他，和他打招呼，默默跟在他后面，一直到学校，进同一个班。

&esp;&esp;虽然一个年级也没几个班。

&esp;&esp;教室的木门被他推开，发出老旧的吱呀声，他走到教室最里面中间排，将书包放下，喝了口水，拿出单词本就往阳台走去。

&esp;&esp;那个女生也出来了，有些踌躇地攥着指尖，好像要和他说些什么。

最近总是这样。

他开口问过，但女生没回答，也就不了了之了。

&esp;&esp;今天也仍是，只不过，教室里还传来几个同学若有若无的讥笑声，沈桂舟朝那边瞥了眼，恰好有个女生拿手指了指他们。

&esp;&esp;桂桂舟，你能不能女生的声音在颤。

&esp;&esp;她是谁来着。

好像叫，林小宜。

&esp;&esp;被缠上了吗。

沈桂舟眼眸在她脸上简单扫过，落在她心虚得乱瞟的眼睛上。

又看向教室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那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