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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第2页）

嗯，多少还算有点良心。

小太子舒一口气，忍住胸口的疼痛微微侧脸，小小地啜饮了一口。

入口微温，味道却有些怪。

小太子心中蓦然警觉，眼中精光闪现：&ldo;这水是哪里来的？不是告诉过你，东宫内侍不可信吗？&rdo;

泰安胸有成竹气定神闲，又把水杯递到他口边：&ldo;放心吧，这是我趁内侍宫人睡着了，去她们房中找的。

&rdo;

她人小力弱，拎不动桌上的水壶，情急之下爬上门边的面盆架，抱着他桌案上的砚滴一次次地盛水。

那砚滴鲤鱼形状，拇指大小，不知她来来回回上下多少次，才慢慢攒到这小半杯的温水。

感动和怒气交织，小太子一时之间竟不知是何心情，许久之后才苦笑着说：&ldo;你给我喝宫女的洗脸水？&rdo;

泰安理直气壮：&ldo;洗脸水，我能保证没毒呀。

韩信能受□□之辱，勾践卧薪尝胆韬晦十年，男子汉大丈夫，欲成大事不拘小节…&rdo;

她还在叨叨叨地说个不停，小太子却突然一个转脸，一口将她杯中余水饮尽。

&ldo;你说得对。

&rdo;他微微笑，&ldo;金鹏垂翅问悉，终能奋翼绳池，人生屈辱乃淬砺，否极必泰，是道之常也。

&rdo;

&ldo;大仇未报，尚未登宝。

还有什么苦，我吃不得？&rdo;他淡淡垂眸，右手抚上心口，&ldo;我不怕。

&rdo;

十三岁的少年，心性已经这样坚韧隐忍。

泰安钦佩不已，一面探手到他额上测试温度，一面轻声感慨：&ldo;你若是我阿爹的儿子，我大燕又怎会有李氏叛乱？&rdo;

他听出她语气中少见的感伤，倒有些诧异，顿了片刻才开口：&ldo;我若真的是中宗之子，怕是也要被他宠成个纨绔。

&rdo;

&ldo;高宗仁明，却子嗣不丰。

成年皇子只得两位，中宗和定王卢启。

中宗懦弱平庸，定王却才华横溢。

高宗犹豫多年，最终还是因为你阿爹嫡长的身份，择定中宗继位。

&rdo;

太子斟酌着语言，继续说：&ldo;中宗仁懦宽容，对大臣手足多有优待，对妻儿子女一往情深，是个真正的好人。

&rdo;

可是却不是一个好皇帝。

泰安静静地听着，替他补全了这一句。

隔了一场生死，她再看那些年的朝廷时局，也早已明白他们一家人的悲剧是命中注定，也是咎由自取。

&ldo;若是当初李家推举我做皇太女，我不推辞干脆坦然认下，也许他们就没有借口宫变了呢？&rdo;她小声说出心底的不甘，午夜梦回曾多少次徘徊心底。

&ldo;幼稚！

&rdo;小太子干脆又肯定，&ldo;你要真认下皇太女，搞不好跟你兄长一样连一具全尸都保不下来。

真要说悲剧，早在你阿爹择定辅国公次子李彦秀作驸马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

&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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