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要去哪儿?&rdo;陈缓缓握上了她的手，她脑子虽不甚清晰，但也明白，进宫这种事，别说是蔡宝瓶，换了是她，大约也是不愿意的。

&ldo;去凉州。

&rdo;蔡宝瓶粗略道。

&ldo;凉州?&rdo;陈缓缓脑子略一转，凉州有秦大将军夫妇在，秦夫人麾下有一支娘子军，丝毫不逊须眉，蔡宝瓶这时候去，定是要投奔秦夫人了。

&ldo;秦夫人那里倒是个好去处。

&rdo;陈缓缓点头，却又担忧道，&ldo;只是你一个姑娘家，要从这越州往凉州去，途中路远艰险，万一碰上个歹人，该如何是好?&rdo;

蔡宝瓶稍稍犹豫了下，还是说道：&ldo;缓缓，我并非一人上路的。

&rdo;

&ldo;还有谁?&rdo;陈缓缓急急问道。

&ldo;张明德。

&rdo;蔡宝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陈缓缓的脑海中当即浮现出那个身材高大，为人却稍显笨拙的身影来：&ldo;原来是他。

&rdo;她轻轻一笑，&ldo;我竟没看出来……&rdo;

&ldo;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rdo;蔡宝瓶急道，&ldo;他，他只是同情我，我们从小一处长大，情同兄妹……&rdo;

&ldo;我知道，&rdo;陈缓缓按住了她的手，&ldo;我没多想。

&rdo;

蔡宝瓶勉强一笑，门外传来两声短促的敲门声。

&ldo;我该走了，&rdo;她说，想要起身，却又坐了回来，&ldo;缓缓，我这一走，最伤心的，莫过我娘，你有空，多往我家去，替我好生安抚她。

&rdo;

&ldo;放心吧。

&rdo;陈缓缓也跟着下床来，&ldo;我送你出去。

&rdo;她伸手就去拿屏风上搭着的外衣，却见一旁榻上，月芽睡得不省人事。

&ldo;没事儿，&rdo;蔡宝瓶见她望着月芽，&ldo;只是一点点迷香，过不了几个时辰就会醒的。

&rdo;

&ldo;……&rdo;

陈缓缓跟了蔡宝瓶到门外，亮着稀疏灯火的廊上，的确立着一个人，正是张明德。

他见陈家小姐也出来了，忙躬身行礼。

陈缓缓看了蔡宝瓶一眼，又望向了张明德：&ldo;你这跟了蔡小姐去，自己一身官职全无，只怕还会被蔡都督发文通缉，你也舍得?&rdo;

张明德未料到，这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小姑娘，这一开口，便是此等直白的问话。

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去应对，仓促间，只能望向了蔡宝瓶。

蔡宝瓶垂了眼，道：&ldo;缓缓说得也对，你这样做，实在是太冒险了。

你此刻回去，就算是被我爹发现，是你偷放了我走，顶多也只是打你一顿鞭子。

你要是也跟着我走了……&rdo;

&ldo;属下说过，此生都会护小姐平安。

&rdo;不等蔡宝瓶说完，张明德就打断了她的话，这时候他倒是脑子清楚了，因此他只望着陈家小姐，道：&ldo;陈小姐请放心，区区一个九品校尉，革职便革职，只要小姐安全，属下在所不辞。

&rdo;

陈缓缓盯着他看了一阵，还是笑了：&ldo;倒还真是个忠心的。

&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