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项明心里软得一塌糊涂，&ldo;真乖，以后我给你挑水果吃。

&rdo;

宁衡忽然抽了口气，飞快地跑进去把盘子放到厨台上，然后一溜烟地跑进了卫生间。

陶项明赶紧跑到门口，&ldo;宁衡，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rdo;

如果好不容易亮一手厨艺，还让宁衡给吃坏肚子了，他会以头抢地的！

&ldo;没、没事。

&rdo;宁衡坐在马桶盖上，捂住心口，大口大口地喘气。

这好像是记忆中，第一次有人夸自己乖……

以前看见同学的父母抱着他们又亲又夸，就好像在看默剧一样，离自己很远很远。

直到今天，他才忽然知道，当初自己孤零零地坐在教室里等保姆来接时，老师为什么会露出怜悯的眼神。

宁衡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因为他很小就非常清醒，知道父母做的事情比在家照顾一个儿童要有价值千万倍。

他们不过是把更多的精力和爱奉献给了这个国家而已。

他也不需要别人夸他乖和可爱，不需要听到&ldo;爸妈爱你&rdo;这样的话。

没错，他有数学就够了。

可是，为什么听到陶项明说自己&ldo;乖&rdo;的时候，会高兴得连气都喘不上来呢？

&ldo;我……&rdo;他把头埋进膝盖里，闷闷地自言自语道：&ldo;我再也不是宁衡了。

&rdo;

他这番心理挣扎，外面的人一无所知。

宁家人晚上绝对没有看电视这项活动，唠嗑唠嗑之后，大家就都各回各屋了，宁妈妈嘱咐宁衡，如果晚点口渴或者饿了，要去客厅的电视柜下面给陶项明拿饮食和饮料。

&ldo;陶项明，你晚上一般几点睡？&rdo;宁衡坐在床头，宽大的睡衣领口微敞，形状漂亮的锁骨毫无自觉地露出来，一本大开本的书捧在小小白白的手上，从陶项明眼里看去，就像在等待自己上床似的，撩得他完全把持不住。

不过，他一点都不喜欢直呼全名这种生疏的叫法。

&ldo;我都可以，配合你的时间。

&rdo;陶项明说着，虔诚地爬上床的另一侧。

幸亏宁妈妈提前准备了两床被子，要不然他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了。

按照宁衡平时的时间观念，这会儿还早着，他要是看书看进去了，可以一直等到累极了自动入眠。

可今天显然不是平时的情况，而且陶项明还一直强调他的身体不好，不能熬夜。

&ldo;那我们睡吧。

&rdo;

关了灯，并排躺在床上，足足过去了得有半个小时，陶项明间或动动胳膊，抬抬脚，哪儿哪儿都不自在。

他胡思乱想到，如果自己晚上忍耐不住，梦游压到宁衡身上，那宁家就永远和他绝缘了。

静谧的环境中忽然响起独属于枕边人的清亮语声：&ldo;你睡不着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