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攥着袖口笔挺地站着不退让：&ldo;我是朔北的王妃，本来就有代管后宫的职责。

她是汗王后宫之人，我不能让你带走她。

&rdo;

扎那盯着她，目光恶狠狠的：&ldo;异族的女人，有什么资格管理我哥哥的后宫!&rdo;

他想到什么，提步向前逼近沈鸢身前，与她相距不过半尺，向下俯视眼角抽动。

&ldo;我差点忘了，大余人的大军还是你带过来的。

我们死伤了那么多人，朔北大营差点就被他们攻破，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rdo;

如一盆刺骨凉水泼到沈鸢身上，她打了个寒战。

前一日杨清元告诉她她已经受到朔北人的憎恶，没想到这憎恶这么快就□□裸地扔在她脸上。

扎那逼近她，目光冰冷得吓人。

&ldo;你要是还想活命，识相的，就早点滚回中原，滚的远远的!&rdo;

眼看着高大的身躯逼压过来，沈鸢咬着牙定在原地，抬头对视扎那。

&ldo;我是汗王的妃，我的命掌握在汗王的手里，不是你的手里!&rdo;

沈鸢身材娇小，但嗓音清亮，使出力气说出的这句话，听起来竟尤其有分量，让自以为气势压人的扎那也愣了一瞬。

风刮过草地的窸窣声回荡着，竟珠扶起泪汪汪的卓雅哈，两人迎风站着，不安地看着前面相对而立的沈鸢与扎那。

一个那么强壮，身着裘衣两眼像是要喷火，就像一头即将发狂的野兽。

一个则如此瘦小，抬起头也才堪堪到对方肩头，身上什么防身的武器也不曾有。

但瘦小的人看着对面这头野兽，仍旧直挺挺地站着未曾挪步，仿佛丝毫不害怕他会一口吃了她。

两人就这么剑拔弩张地对视了一刻，然后扎那突然扯开嘴角露出牙齿，扬起残忍又得意的笑容。

&ldo;没想到还是个少见的硬骨头，只是你这骨头再硬也没什么用。

&rdo;他说：&ldo;在朔北的地界上，我早晚有机会弄死你。

&rdo;

他朝她再次逼近，近到她的鼻尖几乎要抵在他的裘衣上。

扎那低下头凑在沈鸢耳边：

&ldo;只要你落在我手上。

&rdo;

沈鸢眼眸缓缓转向他，见到他说完这句含义不明的话后退出去，朝她再次露出残忍一笑。

沈鸢在那一瞬间摒住了呼吸。

&ldo;你…你什么意思?&rdo;沈鸢侧目凝视他。

&ldo;我没有什么意思。

&rdo;扎那戏谑似的舔了舔牙，道：&ldo;只是提醒你一句，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中原人，任何中原人落在我手上，都别想活!&rdo;

沈鸢眼睛睁大，讶异地看着扎那。

为什么?明明是北方的这些游牧者一而再再而三地骚扰中原边境，屠杀无辜百姓，为什么他们反而要恨中原人?

凭什么?!

她没有问，她知道扎那不会回答她，也不屑回答她。

他们两个人，注定要因为身份立场不同而极端对立。

有些敌对仿佛刻在骨子里生来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