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斯临依旧怔怔地看着，俊脸上雕琢的眉眼已凝滞，只见她已经将带子解开，且毫不犹豫地抓住了衣襟。

在看了他一眼后，一下便将外面的青袍扯了下来，甩到两人中间的书案上。

青袍&ldo;啪&rdo;一声落在桌上，压住了一直被风微微鼓动的书页。

徐斯临的脸似终于能动了，垂头望着那件袍子，眉尖不自觉地蹙了起来，双唇微抿。

沈青辰继续解自己的衣袍。

今日她一共穿了四层衣衫，跟大多数士子一样。

现在青袍之下还有一层较薄的纱衣，纱衣之下是薄棉衣，剩下的就是亵衣了。

出门前她虽刻意裹紧了胸，眼下尚看不出什么，可若是棉衣一脱，胸型显露出来，就瞒不不住了。

脱纱衣的时候，青辰的手已是微有些颤抖，口气也因内心的紧张而变得微硬，却是显得有几分英气：

&ldo;今日你既想知道我是男是女，我就脱给你看。

我告诉你，你有的我也有，你没有的我也没有，我虽生得不如你健硕，一副皮囊罢了，又有什么所谓。

便是再等几个人来才好呢，叫他们也一起看看，我一个男人被你说成是女子，便是甘受屈辱在大庭广众下宽衣，也须得为自己正名。

&rdo;青辰说着，纱衣已脱下，她把它轻轻一抛，它便飘飘地落到了徐斯临的脚边。

他的目光随着飘落的纱衣移动，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目光好像已有些难回到青辰越发单薄的身上。

窗外秋风起，将落叶吹得四散飘零。

&ldo;终究，&rdo;沈青辰把手放上白色的棉衣上，自嘲道，&ldo;终究也怨不得什么人。

我生来贫寒，妄想通过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殊不知，有些东西是如何也改不了的。

也罢，我生来便是赤条条的，如今也不怕赤条条地站在这里叫你看。

&rdo;

看着她揪着衣襟的手，徐斯临忽而哑声道：&ldo;住手。

&rdo;

他的目光从她的胸口缓缓落下，&ldo;不必脱了，我相信你。

&rdo;

她的目光带着忿意落在他脸上，语气中带着执拗道：&ldo;都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倒不看了。

还是看一眼吧，也好死了心。

&rdo;

他躬身捞起脚边的纱衣，递到她面前却是不看她，&ldo;快穿上吧。

你不必这样，这是在翰林。

我不过也是随口问问而已。

&rdo;

沈青辰看着他，半晌取回自己的纱衣，低声缓缓道：&ldo;你以为我愿意么，你随便的一句话，可知道……有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