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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10年后,我坐在家里的电脑旁,把腿可以随意地蹬在椅子上,如果腿够长还可以翘到桌子上。
我不用去想怎么才能让利润成负数,怎么能瞒天过海地让“来源类”
科目和“占用类”
科目左右逢圆,我在过着10年前从没想象过的生活。
“外星人”
还在问我一些专业问题,我支支唔唔,她又说我缺心眼,因为她一直希望我能和她同仇敌忾去查人家假帐,可我除了拼音输入法越打越快好像已经没什么特长了。
2002年又少了一天,我不知道昨天和更远的昨天是怎么过的,我就在自己缺心眼的快乐里快乐着,我还希望我能这么快乐下去。
我的落花流水
我已经变得越来越不会回忆了。
过去的日子总是飘忽不定,甚至有时都怀疑印象里的是否真实,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没有往事的人。
因为南大有一间房子久无人住,我往常得回去做做卫生看看有没有被盗的迹象,每次回去,屋内任何一个细小的物品都会将我猛然打入回忆的地狱,那些落花流水的陈年往事,甚至就埋藏在一根断了的灯绳里。
我不知道在我出生之前发生过什么事,从开始学说话的时候我就知道父母都在西北下放,外公不堪凌辱投河自杀,大姨被逼成精神分裂。
我一出生就跟外婆和大姨住在南大的老屋中。
童年那些阴暗的记忆已经被我自动删除,因为我不想让它影响我的后半生,但是,怎么可能呢。
大姨非常爱我,她每个月都会把所有的工资花光,给我买一些吃的或是衣服。
吃的东西我大多不喜欢所以根本不动,她也从来不吃直至让它们发霉变质,大姨才把它们当成“美味”
吃掉,在此之前她是不允许我把坏食物扔掉的。
大姨认为花同样的钱,衣服或鞋与其买正好的不如买特大号的,所以,高中以前我身上的穿着永远是稀奇古怪与众不同。
那个时候我独来独往没有什么朋友,所到之处永远是别人的窃窃私语,但是我不在乎。
因为我能感觉到大姨的表达,同样是一种母爱。
她的病情时好时坏,在她稳定的时候我们经常逛逛街,经常在马路上举着个油饼边吃边走直至我超肥的衣服上淋满了油点儿。
我那时正迷王杰,大姨几乎买下了当年王杰出的所有磁带并用强制手段把招贴海报也带回了家,我的快乐便是在这些零星的记忆碎片中拼凑而成。
直至有一天,大姨对我的爱渐变成一种自虐状态,她把自己反锁在屋里不吃不喝,目光发直嘴里永远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我的名字,甚至半夜起来磨菜刀。
那一个月,我们俩都在极度消瘦。
精神病院是我非常讨厌的地方,因为大姨的数次住院让我已经熟知里面的理疗过程,我无法接受,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当我站在住院部的二楼,听见一个声色俱厉的人喝道:“把身上衣服都脱干净!”
从隔离门的小窗向里望去,那个苍老的躯体就赤条条地站在楼道的尽头,这时她转过脸,一束夹杂着仇恨、无辜、可怜的目光立即将我的心撕得粉碎。
我无法自制的哭声和隔离区传来的“放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