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叔叔!”

伸手在段虎脖颈的动脉上摸了一下，感受到逐渐冰冷的尸体，柳程心中一酸，那日段虎辞行的场景似乎再次出现在眼前。

“其实……我这次来看少爷，主要是向少爷辞行的！”

“没什么，萧家已经不是以前的柳萧山庄，我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和侯弦他们一样，出去谋个生路……”

“好了，我真打算走了，以后少爷身边就你一个可信任的人，好好保护他，或许不争霸，平平安安过下去，对他来说更适合！”

“当初我答应柳天大人，会好好辅佐你，既然你没打算把萧府改成柳萧山庄，我只好背弃承诺，这一跪，算是我段虎忘恩负义，对不起柳天大人！”

……

“忘恩负义，你真忘恩负义吗？你是重义气、重感情的好男儿，忠心、铁骨铮铮的真汉子！

你因为无奈的离开，一跪还恩，我让萧岗、萧乾下跪，算是对你的付出，给予一点点弥补……”

眼睛缓缓闭起，柳程深吸一口气。

知道段虎出事后，他之所以硬冲过来，就是想给这个为父亲、自己征战一辈子的人临死前一点小小的弥补！

“你走好！

你的愿望，是把萧府改成柳萧山庄，这个，我一定会做到！”

拳头捏紧，心中有了决定，柳程缓缓转身，吩咐一声“把段叔叔安葬在我爹的墓地，我想这才是他最希望去的地方！”

“是！”

孟城等人点点头，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的确，柳天大人的墓地，才是自己等人死后该去、最想去的地方！

生前效忠，追随，死后也要跟在后面闯荡出另外一番天地！

主仆情深，生死相随！

“段虎，能在临走的时候让少爷为你做出这么多，你这辈子值了！

说实话，我都有些羡慕你，真羡慕你能得到少爷这样尊重！”

“是啊，我们这样的人，在其他主子眼里，连猪狗都不如，可是在少爷眼里，我感到了尊严，我觉得我不但是个人，还是个完完整整的人！”

“为了这份尊严，为了少爷对你的这份恩情，我决定致死追随少爷，永不后悔！”

听到柳程的安排，段虎那些手下，全部拳头捏紧，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从今天开始，他们眼中再没有段虎，没有柳天，只有一个主人，那就是柳程！

“当年一起和柳天大人征战，你说等生活平静了，娶个妻子，生一大堆儿子，好好教养，以后追随大人，过上好生活……柳天大人死后，你要照顾少爷，没时间做这些事，现在少爷终于长大成人了，不需要我们这些老家伙照顾了，你却走了……”

看到一起征战的战友远去，侯弦眼泪一滴滴从脸颊滑下。

他和段虎的感情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深，一起战斗过，一起争吵过，原本辅助废物少爷看不到丝毫希望，现在刚刚明白少爷的良苦用心，刚觉得有好日子过，就……

“当初我离开萧家，你说等你实在熬不下去，会过来陪我卖猪肉，当时我就一直期望有一天能和你一起过着舒心轻松的生活……却没想到，你始终没等到这一天……”

“我早知道，咱们这种挣扎在外的人，难免要经历生离死别，只是没想到，这么快……”